任务受伤是常有的事,所有人都会在意任务完没完成,事情处理的好不好,很少有人会在意执行人受不受伤,更不会有人这样怜惜。
黎妄被躲开的手微微颤抖,然后慢慢放下,他低声问,“你说过的话算数吗?”
秦殊盯了他半晌,心想,这崽子有毛病?
本来被他搞得有些焦虑疑惑的心闻言却慢慢平静下来。
哦,原来是怕我死了,自己答应他的一件事会没了。
利己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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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认知让他的心情突然变好了,连带着看黎妄的视线都从不耐烦变成了淡淡的欣赏。
他见过太多为别人付出生命的人了,可活着的人虽然活着,却和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所以他欣赏那些只为自己考虑的人。
“算,”秦殊松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说说吧”。
“你能……”黎妄低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却在秦殊不耐烦的飙之前,突然抬头,“能留一下吗?”
“我没想好……”
秦殊烦躁的皱了皱眉,左脚一抬,踩着小崽子的肩头将人踹了出去。
“麻烦。”他低声骂了一句,动了动肩颈,骨骼相撞啪嗒作响。
岁殃嫌弃的瞪了他一眼,过去小心的扶起黎妄,将他安置在一边的石墩上。
“行了,他也是担心你。”
黎妄沉闷的声音传来,不大不小,“我想……还跟着秦老师……”
秦殊一个惊吓,猛地睁开眼。
病房刺目的白色让他下意识侧头躲了躲,手指刚一动就被人摁住,耳畔传来一声调笑,“怎么?做梦了?”
是楚云裳。
她戴着耳机静静的看着他。
秦殊叹了口气,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试探似的问出一句,“就你一个人?”
“你还想看见谁?”楚云裳似笑非笑的,“黎妄?”
“你梦到他了?”
秦殊并没有理会她的第一个问题,而是眯着眼环视一圈,然后才张开嘴应了一句,“没,我好久没有做梦了。”
“我早就不会做梦了。”
楚云裳微微弯起嘴角,眸子里狡黠一闪而过,“但你刚刚,说了一句,小崽子。”
话音刚落,秦殊的目光便冷了下来,淡漠森然,带着彻骨的寒意看向她,“你说什么?”
楚云裳汗毛陡然竖起,那种被盯上的感觉让人止不住心慌。
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年人们对秦殊的评价是“疯狗”,“野狗”,“刽子手”了。
意识到这一点,楚云裳当机立断,“黎妄临走时跟我说,要是你再叫他小崽子,他会忍不住撕了你的。”
空气中那根无形的弦悄然断了。
秦殊莞尔一笑,“我信你……”。
在他休息养胃的这几天,外面却因为逐鹿下达的一则密令炸开了锅。
围剿坦洲市的几个组织派出的人需要签下生死状。
此次密令一出,无数人都开始考虑要不要继续参与,已经引起了普通人的恐慌。
甚至惊动了桃花源。
秦殊从医院出来,身上穿着一件蓝黑撞色的机车外套,腰身被收束的很细很细,看着很是笔直挺拔,可站姿却吊儿郎当,懒散的靠在车边。
他抬眸瞥了一眼来接人的云笙,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这几天生的事,神色自若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你说桃花源派人和黎妄和谈了?”
“真有意思啊,”秦殊脸上笑意扩大可却不达眼底,“桃花源那些缩头乌龟居然会跑出来找黎妄,我猜,他们是被黎妄逼出来的。”
楚云裳在副驾驶上,闻言只是挑了挑眉,嘎巴嘎巴的嚼着嘴里的糖,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