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安清觉察到了明康帝话里的奇异。
而他的回答,显然并没有取悦明康帝。
鹿安清模糊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明康帝挥挥手,示意鹿安清离开。
待到屋内只剩下明康帝和姚英时,他的手指暴躁地梳过头发,压抑暴戾地说道:“姚英,我相信,他们已经准备好第三次了吧?”
姚英的眼底闪烁着淡淡的畏惧,躬身说道:“您说得是。”
明康帝站起来,之前泄露的少许情绪已经尽数收敛,连带着心声也彻底寂静下来。
在他冷静的时候,他是个连心声都很少的多疑者。
“很好。”
明康帝朝着姚英伸出一只手,“那吩咐他们,就现在,开始罢。”
“现在?”
姚英的声音低了下去,“官家,这时间未免有些太……”
明康帝一巴掌甩在姚英脸上,不重,却异常清脆,乃是一个告诫。
“时间?寡人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明康帝阴沉沉地说道。
姚英欠身,不敢再劝。
只是低声说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诸皇亲国戚,都还留在京都。”
…
“……此类灾祸,别有不同,其弱点在于……”
“若是能以火攻之,颇有奇效。”
“……之前遭遇时不知其形,仿若为雾,令人……”
“……”
大会接连开了十来天,在最后一天时,鹿安清不得不再次出现在会场上。
他有些困顿地捂住脸,竭力屏蔽掉喧闹的心声。
太史令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方才诸位所讲,也都听得清楚。诸位这三年来,辛苦良多。”
不少祝史随着太史令的讲述缓缓颔首,面露自得之意。
并非他们矜傲,拥有如此力量,庇护百姓,走在危险前头,本是应当。可他们遇到灾祸,拔除灾祸,还能聚在这里,本身便是一种强大的象征。
“可是,”
太史令仅仅一个简单的词,就令他们的神情紧绷肃然,无数眼睛盯着老者。
他捋着花白胡须,缓而沉地摇头。
“每年灾祸的数量,在递增。而出现在城镇的数量,也比以往要增长不少。”老者的眼睛露出精芒,“就连京都脚下,也时有灾祸!”
满座细细碎语。
就在众多祝史瞠目结舌之中,太史令平静看向厅堂的角落。
看向,那个被这哗然动静吵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