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高照,洒在林间。
明明丝丝阳光中透着火热,咏唱却觉得手脚凉。
从火离开刖夙王宫开始,这个男人便没有吭过一声,只用一双凌厉骇人的眸子冷冷地瞥过几眼,然后一个使劲拽她上马。
马只有一匹,她就坐在他的身前,毫无躲避之地。
好久之后她才现,原来阁昱竟然是只身前来,甚至未见小部落随行。
马儿一口气奔出殇都,直往郊外,朝通往蒙舍的方向快驰骋。
她悄悄抬头,看到男人紧绷的下颌坚硬如铁,牙根仿佛是咬紧着的,挺直的鼻梁深褐色的眼眸,他的视线只直直地盯着前方。
他在生气,应该是非常生气。
咏唱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看他这副模样,为何自己生气抑郁的同时又感觉有丝丝甜蜜悄然淌过心田呢?
“喂。”咏唱不客气地捶过他的胸膛。
胸膛仿佛受到了刺激,一下子剧烈起伏起来。
她感觉到手下的肌肉比平时坚硬,而他的下颌也收得更紧,可见这男人正在紧绷的状态。
“喂!你怎么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到规矩,你比我还不懂!那里好歹也是刖夙国”见他一副根本不打算理自己的样子,咏唱不想再客气。
“闭嘴!”阁昱冷冷地命令。
双腿一夹马腹,马儿进一步加快了前进的度,吓得咏唱双手一抬,只顾得上紧搂住他的脖子。
可恶!
简直是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他不是不在乎她吗?
为何不在宫中好好地陪着瞳瞳姑娘,反而来刖夙带回自己还如此生气?
若是在乎,为何不能跟自己直言表达?
男人——是世界上最不可理解的动物!她简直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喂,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啊!说话,说话!最讨厌你这副阴沉沉的样子了凭什么摆脸色给我看!啊”咏唱喋喋不休地说着,马儿突然跨过一个坑,她也随之惊叫了一声。
小手更加紧搂着他的脖子,小脸忍不住往那宽阔的胸膛多蹭了几分。
“可恶的王八蛋,自以为是!你以为我想跟你回去啊?真是霸道不讲理的家伙!那里又不是我的囚牢,我讨厌回去”咏唱狠皱着眉头,对着他的胸膛使劲地说。
“我不想回去,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如果可以一直在这马背上,那也比回去幸福。因为这样,至少他的身边只有她。
她喜欢他,身心都交给了他,她可以学会去理解他的一切,却无法做到与别的女人一同分享他。
现实是——不是分享,而是一旦有了另一个女人,他就彻底忽视了她。
她不要再回去,宁愿选择忘却,抛弃,都不要自怜自艾地呆在这个男人身边。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是条可怜虫,是天底下最最可怜的女人!
“你放开我,我要下马!”一股冲动,她开始踢着他,双腿乱动起来。
阁昱没有理会她,一路上他都在强忍着怒气。
从拿到那一纸薄薄的留她私自离开王宫之后,他的怒气便一不可收拾。
从来没人见他过那么大的脾气,殿上的桌子都被他掀翻了好几张,连小部落都不敢上前劝阻。
这个该死的女人,好大的胆子。
没有他的命令,胆敢私自离宫,她难道不知道没有他的命令,像她这种人是不能自由出入宫廷的吗?更甚者,她根本没有想过,宫外有多少危险,一个美貌的女子孤身而行,她一点都没有想过后果吗?
和亲之日的偷袭之事尚未查明,她就如此任性离开,一想到这个女人在宫外随时可能遭遇的危险,他就无法不生气,不愤怒!
强烈的担心她,牵挂着她!
恰好边关有战报,一处理完,他便匆匆上马,甚至来不及告诉瞳瞳和小部落自己的行踪。
这个该死的女人难道就不能理解他吗?
瞳瞳来了之后,他知道自己有点忽略了她,可是瞳瞳
他欠了她,负了她真的不想让瞳瞳再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哪怕是接受他人同情和怜悯的目光都不可以!
三个月,他已经打算在剩下的三个月内将所有关爱和宠溺来回报她
“曲咏唱!”见她还在自己面前继续抱怨着,他对着她的耳朵暴吼一声。
这个任性的小女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听到瞳瞳的遭遇之后,震撼如浪潮般每天都冲击着他的内心。
怎么去想象,瞳瞳那样一个如娇嫩花瓣般的弱女子,知道自己的诅咒可能伤害他这个大王时,便毅然决定离开王宫,独自承受着苦痛。
纤细的肩头怎么能负荷那么多?
须乌子说到当瞳瞳诅咒作之时,她常常深夜因痛苦而不能眠,无时无刻不活在思念和身体折磨的苦痛之中。
诅咒,让她的身体逐渐变得消瘦,让她的性情变得敏感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