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和扶苏一进王帐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两人刚刚行礼便看见,便见嬴政急匆匆几步下来,猛然站定,忽然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地看着他们,看了一会后脸上忽然浮现出微妙的笑容,忽然又停下来摸了摸下巴。
张婴和扶苏都有一种被看得毛毛的感觉。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仲父可安好?”
“父皇可安好?”
……
嬴政的表情又是一愣,忽然哈哈大笑,笑得非常的畅快。他大迈步走了过来,先拍拍扶苏的肩膀,然后半蹲下来将张婴一把给拎起来,仔细瞅了瞅。
嬴政道:“你们过来可为政事?”
扶苏一愣,摇了摇头:“并非为了政事。”
“既如此,你们且先在这里待一待,换一下衣裳。”说到这,嬴政冲赵文招了招手,赵文见状连忙拱手离开王帐。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赵文又一次掀开帐篷帘子进来。
他身后二十多位,双手捧着衣裳、靴子、冠冒、佩剑、发簪的宫女内侍们鱼贯而入。
张婴还敏锐地看见赵高的身影。
他居然手捧着冠冕居于第四位,低垂着头走进来。
张婴虽然知道,被胡亥连累一次的罪责是不可能彻底打垮赵高,但这么快见着对方,还是令张婴心生警惕。
“哦?赵高你怎么会在此?”
嬴政有些诧异的声音响起,“那边的事都安排妥当了?”
赵高连忙小跑过来,毕恭毕敬道:“回君上的话,都已安排妥当,奴还得了一些有关琅琊郡神山的消息,只也不知真假,不知当不当说。”
“那等会再说。”嬴政挥挥手,然后看向赵文,“尚衣何在?
”
赵文正看赵高笑话,差点没反应过来,忙拱手道:“回陛下尚衣正在监督制作小号佩剑,还需小半个时辰方能过来。”
“那不等了!”嬴政让内饰抱了新的外袍过来。
这衣服虽然依旧是通体玄色,但夹杂着红色、金色的云豹纹,前后绣有山川河流,袖口绣着非常华丽的纹路,最神奇的是这些纹路乍一眼看不见,但在烛光的反衬下,居然有一种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的美感。
嬴政道:“再过些日子便是三冠礼。礼仪虽简,但衣裳不能废。扶苏,阿婴你们过来……看看合不合身!”
扶苏见状微微一愣。
倒是张婴第一个出声响应,欢快道:“好呀!仲父你对阿婴真好!阿婴喜欢。”
站在后方的赵高余光一直在细细观察张婴,见他第一个张嘴发言,心中不屑的冷笑。
赵高恰好看到赵文来到他身侧挑选站髻子,他面上故作冷静,却低声道:“赵文,你我也是多年交情,实在不忍你走上我的老路。”
赵文心里mmp。
瞟了赵高好几眼,忍了忍,他还是道:“不知何意?”
赵高轻嗤一声,道:“我跟随陛下多年,从未见过陛下亲自给公子们送选衣裳。往年都是尚衣、宫中夫人们负责,现在婴小郎君恃宠而骄,喧宾夺主,你也不急?”
赵文淡淡地看着他,道:“就这?无碍。”
赵高一愣,怎么是这个反应,他还想借赵文的势力做踏板,
于是耐着性子道:“赵文,既然这般看中阿婴,怎不见提醒对方?就如当年我仰仗胡亥却一味纵容……哎,我犯过的错不希望你再犯。”
“因为用不上。”
赵文怜悯地看着赵高,“你没跟在陛下身边,你不懂婴公子有多受宠。”
赵高面上微笑,心里却快气炸了。
不过才跟着嬴政身边两年,凭什么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真以为长公子是个任人揉搓的软面子?
昔年胡亥公子为争宠,在嬴政面前多说了几句,结果呢?不但好处被扶苏截胡,还被扶苏弄得抄了一个月的《商君书》,再也不敢乱放肆。
赵高正觉得赵文是朽木不可雕也时,他便看见扶苏温和地笑了笑道:“谢父皇。阿婴说得对,就让阿婴先试衣裳吧。”
赵高:???
长公子!你身为长公子的尊严呢?
他也就两年没待在嬴政身边,怎么扶苏和嬴政的变化都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