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成没有详细说。”
张良喝了口热水,缓解了下喉咙干哑,忽然轻笑出声,“但能牵制孩子的能有什么,无非是血脉,亲缘了。真是没想到啊……哈,想想日后暴君的脸色,我就痛快。”
“嘶!”明老丈很是震惊,“血脉?难道他会是……不对啊!嬴政对身边六国遗族的排查尤为厉害,若张婴血统存疑,怎么可能是巫祝奉子的身份?这,这到底是……”
张良又轻咳两声,道:“明老丈,秦汲取六国人才,成就一统六国的霸业,暴君确实胸怀宽广。但暴
君却忘了,六国子民来秦出仕是为了自身前途,并不代表他们有多厌恶故国。某些人甚至是舍不得故国的。
有这份情在,即便他们不愿意帮着复国,但只要他们有漏洞,想对婴儿身份进行调换之类,并没有那么难办妥。”
明老丈一愣,深以为然。
张良拿起旁边的毛衣,忽然笑道:“原来是我旧韩的子民,怪不得是这样的奇才。如今看,项小郎君其他不好说,但眼光倒一等一的不错……”
明老丈闻言也是一笑,道:“公子所言甚至。”
张良起身拿着刀笔在竹简上轻轻刻画着什么,之后桑树下来回走了两圈,半晌他停住脚步。
他将刻印了几个字‘羌族西王母’,递给明老丈,道:“找个鸡鸣狗盗之徒,去咸阳宫递信。”
“公子。”明老丈露出担忧的神色,“不如我去,下九流不讲道义,宫内戒备森严,只怕……”
“无碍,即便被发现也无碍”
张良安抚下明老丈,“既然小郎君是我们的人,我们也可借势一次。”
明老丈忽然道:“这对小郎君可有妨碍?”
张良一愣,忽然哈哈大笑:“果然啊,你一直很喜欢那小子呢。放心,我不过是随手落一子。即便事成,与那小子也无甚关系。”
“……唯。”
……
……
春兰殿。
郑夫人正在前庭打毛衣。
她让诸多夫人、美人一起在前庭挑选少府送来的羊毛羊线。
一边挑选,美人们叽叽喳喳地
聊起天来。
“你们说那牛郎织女的故事可是真的?牛郎居然靠藏衣服谋求小淑女,对方样貌身形肯定很差,太过分了。仙子也有些笨,若我是那仙子,睡过也就睡了,还成什么婚生什么孩子。”
“仙子才不笨呢,她是羽衣被偷联络不上神山罢了,生孩子也是为了糊弄牛郎,是像越王勾践忍辱负重,才重新找到羽衣啊。可惜羽衣在凡间待太久没了法力,好在神母说了,只要大秦一半人穿羽衣,为仙子祈福,可让她早日可回去。”
“啊,我听的故事怎么和你们不一样。我也认为他们开局很糟,但他们冲破仙凡之间的差距,生了两个孩子,本来和和美美却被神母强行拆散,孩子也有些很可怜啊。”
“哎,十年前,我阿姊在春社看中一贫家少年,两人在野外缠绵几次,有了身孕,我那阿姊死活要嫁,结果生孩子三年不到,哭着求着让男方给了休妻书,回来后改嫁一小贵族。
宁美人你是入宫年龄小,又是楚人,天性浪漫没吃过苦,真喜欢哪个少年郎,借着春社的机会表达爱意,在外合一合也是可以……但不可随意成婚。”
“我入宫年纪才不小。即便牛郎一开始有错,但织女不也心动了么。要不然牛郎早就死了。”
宁美人不爱听这话,尤其还扯到楚国两字,她见旁人笑话她,跺了跺脚来到郑夫人旁边,“郑夫人,你怎么看呢。”
郑
夫人正在专心打毛衣,听到这话没急着回答,而是给毛线打了个绺子,又抽出根毛线针捋了捋发根。
她才不在意道:“看什么?不就是一传言么。”
宁美人很是惊讶,平日郑夫人才是宫中最喜欢听八卦,怎么对牛郎织女不感兴趣呢?
思及此,宁美人声音也放低了些,道:“郑夫人,你觉得织女爱着牛郎吗?”
“啊,这个嘛……”
郑夫人喜欢听八卦,但自从扶苏传信告诉她是编造的故事后,便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语气有些敷衍,“我只知晓织女是睡过牛郎的,其他便不知了。”
“郑夫人……”宁美人听到这话无奈了。
其他夫人美人也笑成一团,还有调皮些地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毕竟生了孩子,睡过是肯定的。”
郑夫人还是很照顾楚国美人,见宁美人不高兴,便拉到身边好生安抚了几句,强调,你若喜欢便去喜欢,不要管旁人怎么想怎么说。
之后,她选了色彩最鲜艳的毛线料子给宁美人,道:“不管故事如何,毛衣总是好的。等陛下回来,做个方帽什么的也算一份心意。”
安抚好宁美人,郑夫人起身左右看了看,忽然看到一人踌躇在门口的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