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郁子安以诗词出名成为“洛邑第一公子”之后,就连郁信然对这个庶出的孙子也重视了起来。
有长公主在背后撑腰,兼具出众的才学和品貌,郁子安一介庶子跻身洛邑世家才俊前列,一度被人追捧称赞。
去年秋闱,他以一篇《治国策论》高中探花,更是前途无量。
在许多人看来,郁子安除了出身低了些,与长公主不甚相配,其他方面,反而是长公主配不上他。
上辈子,晏姝倾心于他,除了救命之恩,更多是因为他出众的才学。
晏姝很喜欢他的诗,常言道文可观人,从诗词中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秉性。
郁子安的诗里有豁达宽广的胸襟,有悲天悯人的忧国之思,还有不卑不亢的傲骨。
这些诗都让她爱不释手,珍藏于千佛殿的多宝阁。
不过上辈子,自从谢敛十年为质期满回归西襄,储君之争正式摆在明面上之后,郁子安一心帮着三皇子晏琮争夺储君之位,每日工于算计,自此封笔不再写作诗词。
那之后,她也再没有看见郁子安写过诗。
晏姝抬眸看着悬于上方的“清风院”三个字。
这块牌匾是她亲手所赐,“清风院”三字也是她亲手所写。
“清风”二字出自谦谦君子,如朗月清风,一身浩然正气。
只可惜,上辈子她瞎了眼,直到郁子安强灌她污秽之药,意图将她送给西襄新帝时才看明白,郁子安此人,与谦谦君子,朗月清风没有丝毫关系!
她敛眸,神色冰冷的抬脚跨入清风院。
蓦地手一紧。
原本一直是她握着谢敛的指尖,这会儿少年反手握紧了她的手,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
晏姝侧头看他,嗓音柔和了许多,“怎么了?”
谢敛抿了抿唇,私心里不愿意晏姝去见郁子安,但他不敢向长公主提要求。
长公主也一定不会答应。
他抬眸看了眼长公主白皙如玉的脸庞,到嘴的话犹豫几度变成了,“手有些冷……”
晏姝沉默的看了他几秒,轻易就看出他说的是谎话,不过心里倒也猜出了几分。
谢敛喜欢她,肯定是不愿意她去见别的男子。
但郁子安她必须要见,有些未解之惑,她只能去问郁子安。
于是她只当做看不懂谢敛的真实意图,牵紧他的手,语气淡淡:“本宫给你暖一会儿。”
被少女的柔软的手贴紧,谢敛心尖一颤,心里头那点不悦瞬间消散了。
长公主说过,她暂时只会对他好。
因牵着谢敛的手,晏姝便带着他一起进了屋内。
屋内窗户紧闭,已经点上了烛火。郁子安趴在榻上睡着,苍白的俊脸上一片痛苦之色。
在床边伺候的郁家下人察觉到动静看过来,在看见晏姝的脸时吓的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下。
“奴才参见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此大的动静,也惊醒了本就因为臀部巨痛而睡不熟的郁子安。
他满脸阴郁的睁开眼,本欲开口斥责下人,在看到晏姝的身影时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阴郁的神色变成了楚楚可怜,虚弱中带着欣喜道:“阿姝……我就知道阿姝你一定会来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