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军不就是为了保护家人么。
坐在桌前,贺戚拿起纸笔,涂涂画画,最终画出了轮椅的大致形状,老爷子现如今气虚体弱,走不了太久,精神头也不好,那就由人推着,费不了多少力气。
烛火摇摇曳曳,在昏暗的屋内将贺戚的影子拉得好长,贺戚偏头看它,微弱的烛火在寂静的黑夜越发不起眼。
许久,她叹了一口气。
北平还能安安稳稳过这一个年。
翌日贺戚就去找了木工,仔仔细细将细节都说了清楚又去了趟学校,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流言蜚语的影响,所有人好似都憋了一口气,努力训练。
贺戚因为出任务,所以有好些天没来学校了,因此也没人知道她受了伤,所有人跟以前一样嘻嘻哈哈的跟她打闹,直到扯到她的腰伤,没忍住,倒吸口凉气,众人这才察觉异样。
“臭小子,有伤还不说,真想疼死你自己啊?!”
“真是!真要落下病根有你好受的!”
他们嘴里不饶人,却边说边给她倒水。
贺戚看着他们,有些好笑:“我没事,我今儿来主要是找猛虎教官的,他还没回来吗?”
众人对视一眼,最终叹了一口气:“哎,你跟教官关系最好,这事儿不瞒你了,教官他在金陵怕是凶多吉少了。”
“真的假的?”贺戚震惊的站了起来。
“诶诶诶,你先坐,我们也是从……偷听来的。”那人指了指教官的屋子。
消息源头从那儿传出,就有八成的可信度,贺戚脸色沉了下来:“我要去金陵。”
她没由来的说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你疯了?你不知道金陵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金陵现在可乱着呢,各个组织官方关系错综复杂,你一个大头兵你凑什么热闹?!”
她话语中的认真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我要争一份天大的军功。”贺戚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这份军功大的即便她没命了也足以让她家人往后都能够安身立命。
如果她能活下来,那这份军功也能让她安然无恙的跳槽,也算是一块敲门砖。
贺戚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转身出了学校,留下同学们面面相觑。
才刚出校门,拐过一条巷子,贺戚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蝶衣?”
或许是出了相,梨园不再拘着小豆子不让出门,他自由了许多。
贺戚见到的不是别人正是程蝶衣。
他站在一棵梧桐树下,这棵梧桐树是这一片巷子里最大的一颗,晚秋即将结束,树上开满了金叶子,风一吹,扑扑索索的卷起几片叶子。
程蝶衣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衫,尾端绣着几朵君子兰,衬得他越发修长清秀,听到贺戚的声音,他回过头,微微一笑,夹杂着害羞跟腼腆。
贺戚脚步慢了些,怔愣两秒,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却故作淡定的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