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继续,继续。”他谄媚笑着,边笑边往后退。
倏的撞到一个人,他一回头,就见是楚云黎,他心一惊,额角落下一滴汗来,怎么又是一祖宗?
“嘿,老板,您这是在学螃蟹走道呢?”楚云黎刚净了面,他抬眸,就见屋内还在勾脸的人:“你们咋还没登场呢?”
段小楼眯起一只眼睛看他:“焦急什么,名角儿都是最后才登场的。”
楚云黎摆手:“得得得,您快着点吧,莫让粉丝哭着喊着要退票。”
“去你的。”段小楼被逗笑了。
“师哥稳住,”程蝶衣捏住他下巴,谨防他乱动弄得前功尽弃。
“好好,我不乱动。”段小楼被程蝶衣捏住下巴,下巴痒得很,还想伸手挠挠,被程蝶衣一巴掌打了下去。
段小楼被打了一下,也不恼,眼里笑意更甚:“你啊,对我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程蝶衣勾完最后一笔,收起笔,神情淡淡:“师哥也不是外人,客气作甚。”
段小楼看向镜子,细细欣赏一番,满意道:“勾脸这块儿还得是看师弟。”
他站起身,端量自己身段,架手唱道:“得嘞,妃子可随我出营援战否?”
“妾随大王,生死无悔。”
楚云黎看着二人的背影,无奈摇头。
……
戏院里满是人,到处都是暗幽幽的,独台上一束光,迷蒙又绚烂,戏腔幽长空谷,所有人听的入迷,到了叫好处又猛的醒神,鼓掌叫好。
二楼雅间是用一张张屏风隔开的,那坤站在一个人的身后。
那人手拿折扇,却又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都是上等人才会有的标配,通身气派叫人不敢靠近。
虞姬一亮相一开嗓便引得叫好声不断,那坤眼里满是与有荣焉的自豪:“四爷,还到没到人戏不分,雌雄同在的境界,您给断断?!”
那坤弯着腰,低声问道。
袁四爷目光不变,像是看的痴了,半晌,敛眉不知再想些什么。
“大王!”台上串场,项羽回营:“此一番连累你,多受惊慌!”
两人顺顺利利唱完一出戏。
便是楚云黎登场,他一个人演了一出武松打虎,没得佳人作伴,也叫他赚了个满堂彩。
……
“诶,袁四爷今儿捧场了。”程蝶衣带了几分笑意,袁四爷是在这行出了名的挑剔爱戏。
能得他的赏识,那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段小楼看见他的笑,一愣,这段日子蝶衣还是第一次露出这般发自内心的笑。
顿了顿,他若无其事擦了脸上的妆,将帕子丢进盆里,满不在乎道:“没听见我盖着唢呐唱的吗?”
“把血都挣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