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在居住区的房间和华采衣他们在同一栋,她冲回居住区的时候发现索尔正在他们那栋楼前打转,她急忙剎车,躲在一边观察,看见索尔在那纠结好久还是下定决心似地走上了楼。
黎墨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跟上去,发现索尔敲响了华采衣的门。
华采衣听见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是姜焕忘带东西了,打开门发现索尔站在门前,脸通红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我我我”了半天。
华采衣皱了皱眉,问他:“有什么事吗?”
索尔绞着手指,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华……华队,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黎墨开始流汗了。
“你很漂亮,又很厉害,还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我虽然很弱,但我会为了你努力变强,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索尔脸红着努力看向华采衣的眼睛。
玩完,偷听到索尔告白的黎墨也不拿东西了,他们今天已经没办法好好去武器研发区帮忙了,她赶紧往回跑去通知姜焕。
华采衣想,这个索尔怎么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你是很弱,但也没那么弱,毕竟你还可以在刚刚那场战役中自保,不过你确实需要努力变强。实际上,你没有能力保护我,而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你讲话很奇怪。”
华采衣又看向他通红的脸,再次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发烧了,平时注意点吧。”
华采衣觉得自己完成了一次真诚熨帖的完美社交,准备关门了,索尔却突然按住他的门,盯着他哭了:“我……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华采衣愣了,又隐隐有些生气,他觉得索尔哭得莫名其妙,不是因为痛苦,不是为了发泄,好像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眼泪不应该用来博取同情,他人的同情是最致命的东西,而对同情心的需求是走向懦弱的开始。
“你为什么哭?努力变强的机会需要自己去争取,你对着我哭并没有用,我不能帮助你变强。”华采衣的语气很严肃,他说了一句“放手”,就把房间门关上了。
现在轮到索尔发愣了,什么?他怎么有点听不懂华队讲话了。
……
黎墨跑到武器研发区,姜焕正懒懒散散地坐着捣鼓着一把小手枪,时不时看向那些研究员提点意见,看起来很悠闲,应该是没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处理。
她立马上前对着姜焕小声喊道:“快快快,你家屋顶着火了,索尔正对着你家小衣倾情告白!”
姜焕捣鼓手枪的动作滞住了,脸上闲散的笑意消失:“小衣怎么回答?”
“没听见,我当时觉得索尔那小孩告白话术太肉麻太腻歪了听不下去,赶紧溜过来给你打报告。”黎墨微微喘着气。
姜焕把最后一个零件装进手枪里,单手把手枪转了一圈塞进了裤腰带里,站起身:
“嗯,看起来我得做点什么了。”他轻声笑道。
戾气
姜焕没打算去找索尔警告威胁,事实上他不觉得索尔会对他产生什么威胁,只是听见有人告白华采衣,下意识地不舒服罢了——当然,如果索尔对华采衣纠缠不休,那就另当别论,毕竟他真的很烦。
姜焕打算回去找华采衣谈谈心,顺带试探试探华采衣的想法。
回去路上左承明来找黎墨了,姜焕笑看着黎墨一脸尴尬扭曲地跟左承明走了,姜焕给左承明递了暗示性的一眼,不过不知道左承明有没有领悟到。
爱情还是要自己去争取。
姜焕回了他们的房间,看见华采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他刚刚洗了个澡。
他的头发很长,被水浸成一缕一缕的,没有干燥时的顺直感,有点弯曲,但却比干燥时看起来更加乌黑透亮。
他的头发分散到胸前,肩上,背后,头发上的水珠晕湿了他前面的一小块布料,姜焕看了看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他拿过华采衣手里的毛巾,轻声说:“我来吧。”
华采衣把毛巾递过去,说了句谢谢,感受着姜焕轻柔的揉搓力度,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哥……”
感受到华采衣的欲言又止,姜焕边擦着他的发尾,边温柔询问道:“怎么了?”
“我想给你看个东西。”华采衣微微偏过头。
“好,等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姜焕摸了摸他干得差不多的鬓角。
华采衣点点头,姜焕擦到了他的头顶,揉搓了两下,一些发丝飘到了他眼前,他眼睛下意识闭上。
姜焕站在他身后,从上往下看见他紧闭的双眼,轻轻笑了一下,带着点残留笑意说道:“眼睛闭那么紧干什么,我力气太重了吗?”
“没有,我只是怕头发飘进眼睛里,戳出生理性泪水会很狼狈。”
姜焕想回一声“你眼睛红红的样子会很可爱”,但他知道一一不喜欢流泪,也就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华采衣感觉到头发差不多干了,于是斟酌着开口道:“我的异能可以提取和播放记忆,我想……如果你愿意知道我的过去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记忆在你脑子里播放一遍。”
姜焕是华采衣最信任的人,他之前觉得心脏处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要想愈合,必须用复仇之火去灼烧,用仇人的鲜血去浇灌,但本来在日复一日的屈辱惨痛里快要麻木到毫无知觉的伤口,却在感受到一次次来自姜焕的温暖中,变得刺痛起来,就像麻醉剂的药效褪去。
人一旦感受到光明,那些如附骨之蛆般快要习惯的黑暗,突然就变得不可忍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