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悦,快点把它们抓回来!有二十几只呢!”林光已经动手抓到了几只,几个小贩也抓了几只。就算是二十几只牛蛙而已,那也是几十块钱啊!她一个月工资才五百!
不加犹豫,林欣悦马上抬脚踩住脚边那只牛蛙。刚好命中,可是林光大喊:“别弄死!”
林欣悦才松脚,脚下的蹦跶证明这东西还活着,也证明她真的踩到了。
她飙泪,她害怕,她恶心。
“快把它拿过来!”林光一边手忙脚乱,一边催促。
欣悦闭上眼睛,用力弯腰,瞬间擒住脚下的孽障。
好滑,好恶心,它还在乱动,它的爪子抓着我的手指。
林欣悦眼泪已经出来了。她心一横,用力一捏,恶狠狠道:“再动我他妈捏爆你!”
估摸她真的很用力,那只牛蛙居然一动不动。
她把手头这只丢进王雪珍手上马上为她张开的网袋口子,用手肘擦了擦眼泪。只听妈妈说:“别怕,它们不会咬人。”林欣悦用力地回了一句“嗯”就回头问爸爸:“我去抓,你卖货!”
林光指着已经跑到马路上的不到十只。欣悦马上追了出去,一手一只,搞定了几只回来投放。
王雪珍看着她又跑了出去,忙站起来伸长脖子道:“小心车!”
林欣悦弯腰在地上寻找,又看到一只。估计跑出去的剩下不多了,只见那只牛蛙就躲在一个人的脚边。
林欣悦快速奇行到那个人脚边,只是那该死的东西绕着面前这人的脚边转。欣悦左一挡右一挡地,就是要抓住这只东西。(奇行种的奇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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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谨辰晚上跟区里招商的领导吃了饭,又在歌舞厅陪着喝酒喝到一点多,终于基本敲定了在区里建设调味料厂的用地规划初步意向。
他喝了些酒,让司机带自己在市区里面兜兜风,醒醒酒。
凑巧,他到时候建设的生产线中有一条是有关于生产鱼露的。
鱼露是一种由鱼腌制而成的调味汁。起源于韩江地带和福建,随着韩江人的移-民而成为东南亚非常喜欢的家常调味品,在中国南部和东南亚销量很广,需求也不错。
萧谨辰爷爷在四十年代举家从韩江下南洋。当年萧家是韩江边的富户米商,面对内战一触即发,不断哄抬的米价使得萧家在不断贬值的货币和民众对米价的不满中夹缝求生存,最后不得不在米店被民众哄抢后下南洋重谋生计。
萧谨辰便是众多回故乡韩江市投资的华侨之一。
他想到了鱼露的生产是需要鱼鲜的供应,就让司机带自己去韩江市最大的海鲜集市,也就是安平夜市看看。
“你把车开去另一边,在路的尽头等我。”萧谨辰下了车,就朝安平路走进去。
安平夜市此时已经开市,或黄或红的灯光下,猪肉档的老板正在给买家割整个猪大腿,鱼贩则举起刚新鲜出水的鱼给小贩看。买货的嫌货,卖货的力荐。讨价还价,吆三喝五,好不热闹。虽是占道经营,但是在夜市中间空出一条给车通行的马路,偶有卡车驶过,但多是拖拉机改装的三轮运货板车。
萧谨辰走在夜市中,不问价,不问货,就是看看,听听。
毕竟他并不是要买海鲜,而是想看看这有没有可以长期提供供应的商家,或者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稳定的供鱼渠道,至少听听价格了解行情。
他双手插兜走着,皮鞋踩在腥臭的鱼汤水上也不介意。突然,脚边跳来一只青蛙,准确来说是牛蛙。
萧谨辰想,这估计是哪家卖蛙的偷跑出来了。正向前走,突然一个姑娘快步弯腰跑到他面前。
看不到脸,但是脖子那里两个圆圆的发髻证明是个姑娘。
他迈开腿往前,但这姑娘在他面前,挡住去路。
她伸出左手挡在左边,伸出右手挡住右边。
估计是要抓他脚边的牛蛙。他正要开口帮她的时候,只见面前的姑娘还弯着腰就猛地抬头看他。
愤恨的表情,哭红的眼眶,眼睛里蓄满泪水,咬着嘴唇。
“你……”
“你不要挡道!”林欣悦恶狠狠地说。
她好不容易一鼓作气,什么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她现在就是这个心态。
“你走开!”林欣悦说完,马上就看向那只牛蛙,开始围着萧谨辰绕圈。
萧谨辰没好气地迈开腿准备闪到一边。一条腿才动,那只牛蛙便钻到两腿之间。
“畜生!”林欣悦伸手向前,一个没注意就猛地前倾,一只手已经跟那只牛蛙一样穿过西裤裤腿之间。
“你!”萧谨辰一惊,她这是要从(月夸)下过去吗!
林欣悦一个没站稳,双膝跪地,一只手已经擒住那只造孽的牛蛙。此时身子不稳,她急需一个倚靠,不然她就要跌到地上臭的要死的那摊水上了!
眼疾手快之间,林欣悦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面前的西裤腿。
准确来说,是萧谨辰的脚踝。
吵杂的夜市,根本注意不到现在跪在一个男人的西裤下林欣悦的心情。更没人注意到萧谨辰的表情。
欣悦才抬头,视线越过了不该看的地方,直视着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呜……对不起!!!”欣悦知道自己丢了人,闯了祸。立刻松手,带着牛蛙马上转身逃跑。
只剩下萧谨辰盯着有一只黑手印的浅墨色西装裤腿,一个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全程目赌这个过程的猪肉档老板和小贩笑得前仰后合。萧谨辰那冷若冰霜的脸瞬间破功,他用手洗了把脸,尴尬地低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