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郁书青要求自己找出“能绑点东西的绳子,丝带也行”是为了一些快乐的事,虽然徐矿内心不解,潜意识也在困惑,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在期待着某种奖励。
“别妄想了,”郁书青干脆利落地洗手,“我劝你清心寡欲一些,这样还能少受点罪。”
徐矿这顿饭,的确吃的都是下火的菜。
唯一感觉痛的时候,是看到郁书青把烟头按灭在亲叔叔的掌心。
他也觉得自己蛮神经的。
怎么能给自己看得兴奋了呢?
想想还是郁书青的错。
至于最后离开时,两人隔着没完全降下的车窗对峙。
“小时候,咱俩关系特别好,你天天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真的吗,我不信。”
天色已经很晚了,郁书青在车内坐着,能感觉到对方的睫毛上,似乎都笼罩了点薄薄的冷意。
徐矿笑了一下:“假的。”
“嗯,”郁书青点头,“那再好不过。”
一点很淡的酒气,被风吹散了。
徐矿看着他:“那我们就扯平,以后也不用再见了。”
郁书青继续点头,又重复了一遍。
“嗯,那再好不过。”
郁书青这次发烧,虽然来势汹汹直接给他干倒,但是来得快去得快,输液两天,基本已经好得差不多。
除此之外,躺医院的时候他也没闲着。
光给烟头摁灭在郁锋手里哪儿够呐,郁书青在这方面还蛮损,多亏了这张脸,别人都以为他宽容大度,是光风霁月的青年才俊,其实他特讨厌吃亏,只要是被坑了一次,一定得给补回来,不然觉都睡不踏实。
可惜的是郁锋的生意没彻底摘出去,和自家的盘根错节,整人的时候也不利索,没过瘾,郁书青闷闷不乐地窝在副驾驶上,扭着头看窗外,没吭声。
前两天那姑娘也查出来身份了,叫闫妍,是郁锋他老婆家的外甥女,小姑娘才大学毕业,清清白白好人家出身,想着亲戚能帮忙介绍个工作呢,谁曾想遇见这事。
郁锋他心思歹毒,若是真成了呢,这婚就结定了,要是没成——反正俩人都锁一屋了,孤男寡女的,郁书青甭想赖账,并且这会儿,郁书青又听了个新消息。
那就是人家小姑娘是有男朋友的。
“但家里不同意啊,”白可心转动方向盘,“逼着俩人分手,她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郁书青胳膊肘搭在车窗那,这两天输液时间长,总觉着浑身都僵得慌,就一点点地揉着自己手腕:“知道了。”
白可心也没再说什么,这事他们管不了,也没法儿管,于是换了话题:“去看看爷爷?”
“嗯。”
车辆汇入车水马龙,周围是耸立的高楼大厦,这座城市恍若巨型的钢铁怪兽,在无声的沉闷中吞噬穿梭的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