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书青跟在后面:“我……”
“没什么说的了,”徐矿的手握住了门把,“我反悔了,按你的意思来,你找别人去吧。”
郁书青又往前走了几步:“你……”
“但我要奉劝你几句,”徐矿稍微侧过来一点脸,“别那么轻易地就结婚,即使?是协议婚姻,也要慎重,谁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我以前有个小组组员,天天戴着?眼镜穿格子衫,很不起眼——后来才知道,他很早就混黑-帮了,每天晚上都在不同的街区抢劫。”
郁书青有点无语,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买的蔬菜水果?我都放好了,”徐矿继续道,“你难道就没有请阿姨吗,钟点工也好啊,起码能吃点热乎饭,不然?真的长不高哈哈我这样说你不会跳起来打我膝盖吧……”
郁书青叹了口气,走到徐矿旁边,站好:“墨镜摘了。”
徐矿:“?”
郁书青不再废话?,伸手就要拿走,可徐矿牢牢地护着?墨镜,不肯让对方摘下。
这次倒是没有斗殴,动静很小,打闹似的。
郁书青踮着?脚,胳膊抬得很高:“为什么不摘墨镜,不会哭了吧?”
“怎么可能,”徐矿死死地按着?墨镜的边缘,像是护卫自?己清白的良家妇男,“笑死,我有这么衰仔吗?”
郁书青抢不过来,倒也没放弃,转而拽住徐矿的领子,朝自?己拉过来——
他亲了徐矿的嘴唇。
徐矿没有做任何的心理准备,肢体显得僵硬无措,在短暂的茫然?后,倒也乖乖地低下头配合对方,郁书青仰着?脸,嫌有些累得慌,干脆踩在了徐矿的脚背上,呼吸声变得沉重,而玄关这个地点的吻,太容易惹人遐思,毕竟背后是离开的门,而前方是温馨的港湾,仿佛一念之?间,两人的身份就可以随意切换。
这个吻的主动权,一直在郁书青这里?。
虽然?他的睫毛已经变得湿润,几簇几簇地聚在一起,脸颊也逐渐开始发烫,但徐矿并没有展开攻势,他只是配合着?郁书青,很迟钝、很慢地跟着?,郁书青主动咬他的舌尖,他才回应着?咬一下,似乎在等待对方,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
不知不觉换了姿势。
徐矿坐在了鞋柜上,他个高腿长,轻而易举地就把郁书抱在怀里?,而郁书青则一边亲他,一边伸手,拿开了徐矿的墨镜。
徐矿没有反抗,刚才的玩笑话?“不会哭了吧”还在耳畔回响。
“呀,”
郁书青略微退了下,定定地看着?徐矿的脸,笑得很温柔。
“发现了……是一只流泪猫猫头。”
这句话算不得夸张。
徐矿整个人,都仿佛是在外面淋过雨一样,变得湿漉漉的,这当?然不是指他真的泪洒墨镜,而是因为,眼眸里已经?汪了层薄薄的水汽,随时都会滴落下来,而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则红润许多,泛着淡淡的水光,郁书青觉得徐矿这人长得实在牛逼,连伤心都能做出个泫然欲泣的脆弱范儿。
好像他真的给人那什么了似的。
其实在现在的郁书青看来,他和徐矿认识,也不过短短十几天的功夫,虽然知道彼此曾经?有交集,关系匪浅,可?这段记忆像是被用橡皮擦狠狠擦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哦,留下了一地的鸡毛蒜皮。
但这是郁书青家里的事?,和徐矿并没有什么关系,郁书青还在人家腿上坐着,双腿夹-着徐矿的腰,无?意识地凑过去,亲亲对方的脸颊。
亲完就后?退,看一会儿,再亲。
没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徐矿这会儿,好看得有些犯规。
鼻尖和眼睑处都红红的,睫毛因为湿润而彰显出浓墨重彩的存在感,怎么说呢,如果一个强壮的男人在你面前彰显他的肌肉和俊美,你可?能只是赞叹一句,如同面对被雕刻出来的古希腊神像,美,但是把手放上去,触到的只是冰凉。
但如果现在告诉你,这个强壮的男人误入童话世界,你要?是挠一挠他的掌心,魔法出现,“砰”的一声,闪闪的星光中,出现了一只橘色的小猫咪。
……谁忍得住啊?
猫咪不需要?肌肉和俊美。
只需要?把脸埋在毛茸茸的肚皮上使劲儿吸——
郁书青此刻,就很想rua徐矿。
玄关处没有仙女?教母,但是也出现了神奇的魔法,他的心都被那一点快要?淌出来的眼泪泡软了,泡皱了,晕乎乎地抱着人,一边亲,一边哄,还要?一边在心里骂自己,觉得徐矿怎么哭得这么带劲,能不能再多哭一会。
可?把他给忙坏了呢。
“你才是流泪猫猫头,”徐矿转过脸,声音有些哑,“我没有。”
郁书青色令智昏:“嗯嗯,你说得对。”
讲完自己也惊讶,按理说,郁书青并不在乎伤了别人的心,快刀斩乱麻,早点结束反而对徐矿更?好。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对方说过的一句话。
“你这人挺奇怪的,对自己好像很爱惜,又很不爱惜。”
是啊,郁书青想,是挺矛盾的。
比如现在,他就完全不想让徐矿走?了。
“别哭,”郁书青摸了摸对方的脸,“怪可?怜的。”
徐矿瞪过来,眼神凶巴巴的:“我说了自己没有哭,打呵欠懂不懂?昨天晚上你是很早就睡了,我的信息你是一条没看是吧,我几乎一宿没睡,这会儿当?然困得流眼泪,所以很抱歉让你误会了,以后?不要?再说我哭了,好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