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来过这里,但是她以前经常去他在傅家的房间,进傅家如进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
就着隐隐约约的月光,贺明漓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他的脸色,想看出是否有不对劲来。但是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常,她便只能试探性地抚上他额头,感受他的体温。
好像……是有点热?但不是很明显,她也不是很确定。
似乎发烧,又似乎没有,这下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几番犹豫,她轻手轻脚地去浴室里找了条毛巾,沾了冷水后重新出来,迭好形状后轻轻放在他额头上。
贺小漓没怎么照顾过人,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你就将就一下吧。
不过就算发烧也是不大明显的低烧,她想,这样的物理降温应该足够,待会可以观察下情况,如果好转的话自然是好,要是烧高了,那再叫医生过来也不迟。
原只是打算看一下他有没有发烧的人,一步步地逐渐做完后,却更加不放心,根本回不去。贺明漓想了想,索性搬来把椅子,趴在他床边守一会儿。要是烧退了就好了,她就悄声回去。
她完全不敢打扰他睡觉。他都伤得这么重了,伤口还在不断被折腾,伤处惨不忍睹,今天奔波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下,就让他安静地睡会吧。
可是她今天也折腾得不轻。
一开始只是想趴一下,没想到趴着趴着,她就着没有什么光线的黑夜,也睡了过去。
一直到凌晨五点,傅清聿才中途转醒了一次。他察觉到额头的异样,微皱起眉,拿下那块毛巾,目光又倏然一顿,落到床边的人身上。
他的眸光微深。
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贺明漓是面向他那边趴着的,他视力很好,能够清晰地看见她卷翘浓密的乌睫安静地阖着,睡颜乖巧宁静。
凝了半晌,他缓缓坐起身。
指腹落在她的唇角,微碾。
……
寂静的黑夜遮去了所有的隐晦。
无人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秘事。
次日清晨,贺明漓不大安稳地转醒,愣了一会儿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是在做什么。
她连忙看向他——还好,他还在睡,看上去应该睡得挺好,面色也没有很红。
她松一口气,连忙取下毛巾,再试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觉得好像挺正常以后,方才蹑手蹑脚地出了这里。
她有些懊恼,怎么睡着了……
竟就在那趴着睡了一晚,还睡得很香。
唔,腰酸,背也酸。
她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里,以为自己没有吵扰到他分毫,来得悄无声息,又离开得悄无声息。
殊不知,房门关上的细微声响响起时,床上的人也睁开了眼眸,眸色漆黑不见底。
回了自己的房间后,贺明漓打开充满电的手机。
经过一整晚,她的手机里消息堆得都快爆炸,满满当当的小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