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进来告诉叶远桥,盛文渊和孟芷在外面。
叶远桥一丝冷笑,“这么快就来了,比我想象中还快,让他们进来。”
孟芷一见到叶远桥,就满怀激动走向他。
从前的叶远桥面容柔和,温润如玉,如今他轮廓分明,表情僵硬。如此面目全非,想必他在当年那场大火里伤的很重。
“远桥,你一点都不像以前了。”孟芷说道,眼眶湿润起来。
以前孟芷的眼泪是他最珍惜的,可当他在国外生不如死得知她嫁给盛文渊时,他对这个女人除了失望就只剩恨,“那是当然,我全身百分之七十的皮肤都是移植的,你说能不面目全非吗?”
叶远桥看着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盛文渊,眯起眼,浑身透这阴寒,“我如今顶着这张假脸,都得感谢当年盛教授的见死不救。”
盛文渊抬起头,眼中死寂一般的安静。
当年那场大火,盛文渊是第一个发现的,他冲进实验室时,孟芷昏迷到在地上,叶远桥倒在不远的地方,腿被桌子压住了。
叶远桥趴在地上对盛文渊说:“教授,先救孟芷,先救她……”
当时火势还不算大,盛文渊救了孟芷再回来救自己完全是来得及的,可叶远桥等啊等,等来的却是火蛇将他吞没。
盛文渊抱着孟芷出了火场后,他定定的站在大火前,想起孟芷毅然决然拒绝他表白时的情形,他魔怔地犹豫了。
如果叶远桥死了,孟芷会不会接受他?
就迟疑了那么十分钟,等他悔悟过来要冲进去救叶远桥时,火势已经不允许了,消防车赶到,浑身被烧得惨不忍睹的叶远桥被消防员救了出来。
盛文渊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幕,当时叶远桥大脑还清醒,他躺在担架上经过自己身边时,眼里满是恨与怒。
叶远桥和孟芷是孤儿院一起长大的,他没有亲人,盛文渊把他送去美国治疗,切断他与国内的联系。二十八年里,在国外的叶远桥就像真死了一样,消失在了他和孟芷的生活中。
孟芷转头看向盛文渊,这才知道,他不光骗了自己那么简单,“见死不救这种事,你怎么能做的出来,远桥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学生啊!”
盛文渊僵硬地转动身体面向叶远桥:“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说的,叶远桥,十分钟,当年就因为我犹豫了那十分钟,我对你内疚了二十八年,我用二十八年还你十分钟,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叶远桥一声呵斥,“你欠我的债,今天我要一笔笔的讨回来!”因为动气,他呼吸急促起来,捂着胸口跌坐在了沙发上。
盛文渊看他这半死不活样子,不由的痛快,“你现在向我讨债?你有什么资格向我讨债?当年要不是我把你送到国外去治疗,你能活到今天吗?”
提起在国外那些年,叶远桥更是愤怒,“盛文渊,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当年你把我送到国外,让我背井离乡自生自灭了?”
“什么自生自灭?我把你安排在美国最好的医院,叶远桥,做为的情敌,我做的还不多吗?”
叶远桥撑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他一把揪住盛文渊的衣领,因为面部做过的手术太多,即便他再愤怒,还是如同平常一样的表情。
“盛文渊,当着我的面,你还敢说你当年是把我送去最好的医院?!当年你的人把我送到美国,往平民窟的桥下一扔就走了,你知道我受了多少罪吗?你当初要是直接杀了我,我也许都没这么恨你!”
那时候的叶远桥浑身缠着绷带像一个从坟墓爬出来的木乃伊,走在哪里都被人嫌弃,没有工作,没有住所,靠捡垃圾苟延残喘了好几年。
一个晚上,饥寒交迫的叶远桥本想跳河自杀,却听到河岸边有婴儿的啼哭声。
叶远桥拖着残败的身体找到哭声的来源,一个小女婴,还在襁褓里就被人遗弃了。
他想着自己自杀了,这小东西在河边一晚上准会被冻死,叶远桥抱着孩子离开了河岸,好心有好报,他竟然在襁褓发现一条价格不菲的项链,上面的贝壳是白金,还镶有钻石。
那条项链当了一万美金,凭着那一万美金,叶远桥半年后成了华尔街的神话,他这才有钱去最好的医院治疗自己身上的伤。
对他来说,叶倾不光是他的女儿,更是他的再生恩人,在股市上赚了第一笔钱,他立刻赎回了那项链。心想能把这么贵重的项链留给孩子,她的父母是想有朝一日来寻回她。
叶远桥给孩子起名叫叶倾,有叶倾的陪伴,他在医院熬过另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叶远桥,你血口喷人!”盛文渊吼道,一把推开了叶远桥。
见两人要动手,孟芷站在两人中间大喊,“你们都冷静点!”
她望着叶远桥,想着他曾经受过的苦,心疼不已:“远桥,过去的事,我们晚点再说,你没有看到致远,他来找叶倾了,他们是不能再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