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圆百里的走尸霎时爆出一声声响彻行云的怒吼,受了刺激一般往张鄜的所在盲目地杀去,即使张鄜持剑抵挡,但仍被金刚杵刺伤了手掌。
&esp;&esp;猩红的血溪流般地滴落在地上,那股鲜美的气息使得化为走尸的将士更加躁动疯狂!
&esp;&esp;“娘娘……你知道般若母……为何会被宁玛萨迦列为八大秘蛊之首吗?……”
&esp;&esp;张鄜面色苍白,但身姿却依然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挺拔,一双眼定定地直视着前方,语气有种异常的沉静:
&esp;&esp;“因为般若母……与其他秘蛊不同,只可惜寻常人只将其当做普通的情蛊,并且也活不到蛊母全盛的时候……死生蛊的宿主越强大,蛊母的作效便越强悍,但……”
&esp;&esp;“……丞相!丞相!!——”
&esp;&esp;“来人!!丞……丞相的眼睛流血了!!口、口鼻和耳朵也……”
&esp;&esp;“……”
&esp;&esp;——但般若母是靠着吸收宿主的血肉生长的。
&esp;&esp;宿主最虚弱时,就代表着般若母已然到达了最强悍的状态!
&esp;&esp;就在那一瞬间,方才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走尸们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控制住了,他们木然地静止在原地,但似乎在辛苦地与某种强大的东西作着斗争。
&esp;&esp;半晌,张鄜抬起手,五指狠狠地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痉挛不停。
&esp;&esp;“喀——”
&esp;&esp;“喀、喀、喀……”
&esp;&esp;死生蛊终是不敌般若母的威力,走尸们保持着诡异的姿势,一个个却将脑袋跟拧麻花似的生生地扭到了背后去,一张张青面獠牙的面具直直地对着静妃,或哭或笑,直令人不寒而栗。
&esp;&esp;而张鄜半跪在地上,深邃的眉骨几乎淌满了血,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皮肤也在一寸寸地剥落,露出里头血肉模糊的白骨来。
&esp;&esp;“……七窍流血!!你、你这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esp;&esp;静妃眼见着那群几乎断了脑袋的将士朝自己走来,竟恍惚地疯笑道:
&esp;&esp;“也好……也好……这下你终于要死了!!阿峣你看见了吗!钟叡死了!他的儿子也死了!张鄜死了!!我替你报仇!我替你报仇了!!哈哈哈哈哈!!!”
&esp;&esp;“我替你报仇!!我替你报仇!!——”
&esp;&esp;“……”
&esp;&esp;在噬心般的痛楚中,张鄜强迫自己回忆一些美好的事物来让自己坚持着撑下去,直到他等的人到来,即使那个人或许永远也不会来。
&esp;&esp;但不知怎的,直到最后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同一句话,同一个声音——
&esp;&esp;“张鄜,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上我了?”
&esp;&esp;钟淳总喜欢问这句话——
&esp;&esp;问的时候总喜欢色厉内荏地瞪着眼睛,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小心翼翼,掩饰这句话早已在他心里酝酿了千回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