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策划案做了多久?”
“半个月。”
蒋云:“……”
好一个烂摊子。
不仅如此,许多细碎的小活也紧跟其后,均匀地分配到了他和梁津那里。
明摆着把他两当免费劳动力使唤。
上班第一天,蒋云的工位宛如糊了厚厚的一层502,抛开吃饭和上厕所,他的屁股基本没挪过位置。
这个项目所谓的“甲方”即是海京霍家,对方标准高、要求多,这无可厚非,但一日内被打回两次草稿的蒋云沉默地看着手边的废稿,心想那边的屁事未免太多。
一丁点细节也能挑出来叫他改,改完又说不满意,推翻了采用起初的那一版。
傻逼。
在冀西他尚且还能赶回去吃顿晚饭,一来盛瑞,晚饭直接变夜宵,将近夜晚十点,办公层的人一个没走,统统加班。
十一点过后,工位逐渐空了大半,蒋云手里临时被塞了新的工作,要求加班完成,不能等到第二天早上。
他本科专业学的是国际金融,文科类,对于一些专业性强的工作任务,推进起来进展很慢。
办公层零零落落地亮着灯光,少数几个技术人员还在处理代码的问题。
蒋云大脑过载,太阳穴就像即将爆炸的小行星,突突直跳。他定了一个二十分钟后叫响的闹钟,趴在桌面上小睡片刻。
他座位靠窗,不知是谁把窗户推开了四十五度角,附近的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烟味,蒋云被一阵冷风吹醒,一看手机,仅仅过了八分钟而已。
窗户被他严严实实地关紧,转身时,桌上多了一个包装精致的食盒,以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送来夜宵的好心人士走到蒋云对面的工位,重启电脑。荧屏的亮光照着梁津眼底的黑痣,蒋云打了个哈欠,干脆不睡了,继续工作。
“再睡十二分钟吧,一会儿我叫你。”
他听见梁津如是说。
关了窗户,偷跑进来的冷意却挥之不去。
蒋云拢了拢外套,睡下的时候脑子里模糊地闪过一个念头:
海京的秋天要来了。
蒋云还是搬回了松江边。
没多少行李,也不需要大张旗鼓地叫搬家公司一车车地运家具,甚至这个决定都是蒋云在车辆排成长龙的上班路上临时做的——
他再也受不了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只为避开堵车高峰期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