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刻,孟绪才知道帝王把她叫走可为了什么——他让人给她在这儿扎了个秋千架。比她还高些,支柱和横梁上缠着绢绸做的藤花。
在宫的时候,她就喜欢楼下上布置的那个秋千架。
只不过那是前人遗惠,现在这只,却是一个上了心的男人送给她的。
艳润的檀唇轻轻勾起。他拥有的那样多,她从不担心他会吝于金玉。
可那种随手恩赐的大方,与知道她想要什么之后想方设法给什么,是完全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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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安请御膳房的人研制了好几道猫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诱得那只橘白从矮柜下探出头。
他蹲在它面前与它对峙了半天,脚麻得都失去了知觉,可只要他往前一动,猫儿便又会缩回头去。
隋安心里着急,可当帝王问起他这般情状是在做什么的时候,他还是不敢坦白,找借口道:“没什么,奴才看这儿好像有些积尘,正准备唤人来打扫呢。”
他这么费劲地找猫儿当然不只是为了应付意婕妤。若是一直捉不到,万一陛下何时也想起了这小东西,他对陛下也不好交代,这才是最紧要的。
现在能瞒一时就先瞒一时,瞒着瞒着,不就捉到了?
好在陛下也没抓着究问。
不知道几天过去了。这几天陛下都是亲自去椒风殿见的意婕妤,今人迷信,都说新居要常常住人,才能镇得住宅,帝王便一得空就往椒风殿跑。倒也没人向隋安讨要狸奴。
又容他缓了几天。
等隋安见到孟绪来了太极殿的时候,嘴角立时撇下来了,恨不得立马找面墙躲到后头去。
好容易屏着息强作镇定,把人接进了殿内,心里已祈求了一万遍,意婕妤先别想起猫儿的事。
谁知一抬头,就见帝王怀中正抱着毛茸茸的一团。他修长的指搔在那猫儿下巴处,猫儿都舒服地眯起了眼。
可不就是那只一直躲着人的橘白!
隋安差点惊掉了下巴,原来这狸奴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就单单看得起尊贵的天子?
孟绪走上前,在帝王身边坐下,斜过一点腰身去看猫儿:“陛下倒是与它玩的好。”
狸奴不知怎地又扒拉着她的裙子,爬到了她的腿上。
隋安:“……”
得。
只有他不配便是。
孟绪也没忘记,隋安说过她下次来太极殿定然见得到到这猫儿的事。逗弄着猫儿,顺道夸了句:“隋安公公果然可靠。”
萧无谏双手空出来,本要去拿一旁的文书,在这时却一停手,淡淡睨眼:“怎么说?”
孟绪檀口微微一动,还没发出什么声儿,隋安立马抢答道:“哪里是奴才可靠,是陛下可靠。”
陛下还不知道这狸奴躲起来好些天的事呢,可别让意婕妤说漏嘴了!
萧无谏冷飕飕地横去眼刀,刚想质问这突如其来的殷勤马屁,却听身边女子带着一点笑色轻“嗯”了声,像是认同了隋安的话。
帝王便也笑了。
罢了,他的确可靠,倒也不算虚言。
实则孟绪这次来被萧无谏叫过来试新翟衣的。
自梧的使团也看就要到了,届时又有大宴,听说好些远在封地的王侯公爵都不远千里而来,要在使团面前为大梁撑撑场面。
御府局自也为人新做了婕妤的翟衣,不同品级的翟衣,用色不同、衣服上的翟鸟数量也有所不同,升了位份,旧的自然不能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