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闷在他的怀中低语,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心碎——“妈妈……”
这不仅仅是呼唤,它背负着一个生命的无尽哀伤,承载着孩子对母亲无尽的思念和悲怆。
静谧月色中,那页纸轻轻飘落,悄无声息地滑落至冷清的地板。
黑色的笔迹在字里行间跳跃,“夜长梦还多”下面是简单却深情的告白——“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离离挣脱开礼月的怀抱,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紧紧抓着陈嘉菁的身体,泣不成声的喊着妈妈,
她泪眼朦胧地望向徐以秾,哀求道,“快点救救妈妈,她还有呼吸啊!”
徐以秾缓缓弯下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张,小心翼翼地将它折好,放进口袋里。他怜惜地拍了拍离离的头顶,低声道:&ot;我送你去车站,想好要去哪里了吗?&ot;
悲伤欲绝的离离依然伏在陈嘉菁的身体上,肩膀随着抽泣不停地颤抖着。
门口走进两个士兵,在徐以秾的示意下,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将陈嘉菁抱了起来,转身走出了房间。
“把她送去医院,之后李天唯会去处理。”徐以秾将离离揽在怀中。
&ot;是!&ot;士兵应声而出,迅速转身离开了。
“妈妈——”离离想要追上士兵的脚步,却被礼月拉了回来,她的哭喊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徐以秾轻声说道:&ot;她已经是陈嘉菁了,你没有杀人,她之后会得到妥善安置的。&ot;
离离双手捧着脸,跪在床边犹如一个失去理智的小疯子,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突然,她抓住徐以秾的手臂,双眼通红,哀求道:&ot;爸爸,你娶了她好不好!&ot;
徐以秾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叹道:&ot;我不会再娶了。&ot;
可是……可是……&ot;离离指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泪流满面地说,&ot;妈妈还有可能回来啊!&ot;
徐以秾苦涩地笑了笑,再次问道:&ot;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安排。&ot;
&ot;我哪也不去!!我要救妈妈!&ot;离离失魂落魄地重复着。
&ot;你需要休息。&ot;徐以秾朝士兵轻轻挥了挥手,立刻有一个士兵上前,将神色恍惚的离离带出了房间。
徐以秾将视线转到礼月扮的高无忧身上,礼月立刻端正身姿,神色肃穆地唤道,“长官。”
“别装了,”徐以秾说着点燃一支烟,背靠窗沿,转头望下,士兵正抱着陈嘉菁上了车,“告诉我,你和小禾说了什么。”
礼月脸上的神色立刻就换了,他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与他一起在窗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礼月问,神色间似乎真的有些不解。
“那你为什么要来北平?”
“为了你可爱的女儿啊。”
徐以秾挑起眉宇,警告道,“不要拿离离开玩笑,”
礼月看着徐以秾的表情,忽然间笑了,那笑意似有寒意刺骨。
“你的瞳孔都散了,体温也低于正常人,”徐以秾在月色下认真地注视礼月的双眼,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维持到现在,但通常有这些体征的人早死去多时了。”
“嗯,”礼月微微点头,诚恳且疑惑地发问,“那应该怎么办呢?徐长官?徐医生?”
“礼月,”徐以秾按着窗沿,手指紧紧地捏着烟,骨节转白,然后将烟蒂掐灭,呼出的青烟,“我必须要知道你和小禾说过什么,如果你不说,军统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礼月嘴角扬起,像是听到了极好的笑话,“不用这么麻烦,你给我一样东西,我就告诉你。”
“我已经给了你玉玺了,这次要什么?”
“一把汉朝的木梳。”礼月说。
徐以秾追问下去,“难道是王莽的姑姑,孝元皇后王政君的那把红漆木梳?”
“聪明啊!果然是柯怀思看中的天才,”礼月掩饰不住的惊讶。
“你把玉玺拿走开了一个崖墓,现在又要木梳,”徐以秾低头深思,他的眉头紧蹙,“难道还有第二个墓?你到底在找什么?与你现在的状态有关?”
眼前的礼月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他呼吸微微凝滞,瞳孔散开,浅淡的眼眸无神地盯着徐以秾。
歪着头,月光从窗口洒进,让他的身影异常诡异,仿佛一个已经走过生与死边缘的人。
声音冰冷,“其实我早就死了,”他向床铺倚去,惨白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肌肤泛出阴冷的灰白,那不是活人的颜色。
徐以秾皱着眉看他的样子,上前探查了他的颈部,微弱的几乎探查不到。
“怎么会?”
礼月的双臂枕在脑后,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幽幽地说,“我们礼家一直都在修炼长生之术,几个老家伙的确长生了,但是长埋地下的长生,”
“怎么说?”徐以秾坐到床边,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他们身体不死,但必须沉睡地下,每隔几年——”礼月拖长音调,有些困乏烦躁的样子,翻了个身,继续说,“就会出来一个监视族中子弟,看他们是否找到了解除诅咒的线索。”
&ot;诅咒&ot;徐以秾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
“怎么?柯小禾的事还没让你开窍?”礼月的话直截了当。
徐以秾哑然失笑,他的妻子就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死去又通过观落阴魂魄归来,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能存在的呢?
只是一切都需要有说得通的解释,时间穿越可以借由物理原理解释,魂魄归来可以使用维度理论解读,那么诅咒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