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皇帝笑了笑,狠狠拍了一波马屁,“二位天赋神通,人多了反而添乱。”
随风唔了声,若有所思地点头,笑着道:“这倒也是,兰槐很厉害的。”
不一会儿便到了祖明世的皇陵,随风惊讶出声。
这哪里是埋葬死人的墓地啊,说这是另一座王宫也不为过,外沿城墙巍峨耸立,黑灰的墙壁露出森严庄重之色,从大门走进去往南走,入眼便是一条金色长廊,长廊之间衔接了各式宫殿,随风只是随便细看了其中一座宫殿,便发现里头陈列了大量的书简和金银摆件。
富丽堂皇。
皇帝领着他们绕到长廊后面,这后面是一座更大的宫殿,他粗略比划了下,这座宫殿应该是这里最大的宫殿了,直接铺满整座皇陵,这一对比,瞧着刚才来时路上那些小宫殿就跟大殿门口的石狮子似的,起到个镇宅保护的作用。
大宫殿里摆件不多,只燃着长明不灭的烛灯,灯台上无灰,看来看守皇陵的人很负责。
“咦,这画上的人就是你们的先帝吗?”
大殿正中挂了一副半人高的画像,画中一人屹立在山巅,那人身着帝王绣金黑袍,身姿挺拔,眉宇轩昂,眼中坦荡眺望身前河山,手中的黑柄宝剑仿佛随时要飞出剑鞘一览锦绣山河。
这样英勇伟岸的人,如今却沦为百姓口中肮脏的污秽。
他看得入了迷,情不自禁探手去。
兰槐道:“别乱碰。”
随风尴尬地收回手,拍拍衣服四处转悠,兰槐则在探寻蛮蛮的踪迹。
“不错,这是先帝的画像,这里便是先帝冢位,不过若是真有妖兽在这里横行,这皇陵应该早就毁了。”皇帝道。
兰槐摇头,“哪怕是神,也不能摧毁帝王陵墓。”
强行摧毁,必会受到天雷惩罚。
寻了一圈,兰槐转身问:“这大殿内可有什么机关,听说这里刚下葬了三万铜人。”
一听到铜人随风眼睛都亮了。
皇帝点头,“有的。”他走到一盏灯台前,轻轻一扭,随风面前的地面顿时下陷,他后退一步靠近兰槐。
空荡荡的大殿地面全部下陷,轰隆隆的机关挪动声响回荡在大殿之中,地下的面貌便在一瞬之间尽数展现在他们眼前,这地下竟然有这么多陪葬坑!
大小不一,深浅不一,形态各异,有的是方形,有的是圆形,有的他叫不出形状,姑且称为不规则图形吧。
这些大大小小的陪葬坑里的正是那三万个铜人,随风蹲下去看,惊奇地咦了一声,“他们的脸都不一样哎!你们先帝真是个能人,居然能想出用铜人代替活人陪葬的法子,也没大家说得那么不堪嘛。”
原以为陪葬的铜人就跟模具一样,身形容貌都差不多,没想到这些陪葬铜人神态各异,有的蹲着啃大饼,有的躺着睡觉,还有的站着喝酒,还真是好玩,一点也不吓人,除了铜人还有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具,床榻,凳子桌子一应俱全。
随风挠挠下巴,这皇陵和秦始皇留下的兵马俑坑实在是有异曲同工之处,后世人对秦始皇的看法和史书不同,史书记载为暴君,后世人却认同他的功过千秋和理想抱负。
随风读书期间曾看过些对秦始皇的评论,对秦始皇的雄心很是倾佩,如今到了这个魔幻的世界,面对一个和秦始皇有诸多相似之处的人,多少还是有点好感的。
听到此话,老皇帝笑了笑,道:“父皇确实是一位能人。”
“这里只有一万个铜人,其余的在那边。”皇帝指了指大殿的另一侧。
见兰槐盯着这些铜人出神,皇帝问:“年轻人,这些铜人可有问题?”
兰槐正闭眼感应,闻声,睁开眼,“蛮蛮就在这里,但是找不到。”
蛮蛮的气息在这里存在过,而且很浓郁,数量绝对不少,可真要去感应具体位置时又没了。
“蛮蛮会不会附身在铜人身上?”随风盯着离他近些的一个铜人,这铜人眼珠涂了红漆,远看像极泣血。
兰槐摇头否认道:“铜人是死物,若是有东西上身,我能察觉。”
随风哦了一声,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扭到一半他愣道:“兰槐,我怎么感觉这铜人会动呢?他刚才不在这儿的。”
刚才红眼铜人在深坑角落站着,现在怎么直接靠在角落了?
兰槐望过去,“你看错了。”
“不可能………”他声音越来越小,奇怪,红眼铜人居然又恢复站着的姿态了,竟真是他看错了。
看了一会儿,兰槐率先走出大殿,往皇陵大门走去。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守株待兔,蛮蛮要从皇陵飞出去作乱,一定会经过皇陵大门。
几人刚走到皇陵大门,便见皇陵上空覆上阴云,随风一惊,这熟悉的境况,他下意识道:“皇上,又要发大水了,您赶紧进去!”
皇陵里大小宫殿繁多,进去随便找一座躲着,依照蛮蛮释放的水量,这水根本淹不进去。
岂料兰槐手一挥,将皇帝连同身边两个亲卫一并送回了皇宫,随风由衷地给他竖起一个大大的拇指。
兰槐垂手立在皇陵大门前,抬手布下一个紫色的光圈,光圈变大扩宽覆盖整座皇陵,只在顶端留出一道口子,恰好够那些东西飞出来。
成片的灰鸟从结界缝隙里飞出,随风定睛一看,果然是两只两只的成对一起飞出,与此同时天上的阴云已经变成了飞鸟形态。
无数的水柱狂泻而下,哗啦啦如雨滴坠落般细密砸下,这次的水柱竟比昨日东街的还要大上数倍,也不知这结界能不能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