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革履的男人递过名片,原来是市政规划部门的。他带来的是一则坏消息:新的产业政策调整,对我们公司主营业务的环保标准提高了,需要进行设备改造才能达标,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支出。我感觉心脏猛地一沉,原本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杨逸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送走官员后,他颓然地坐在沙上,揉着太阳穴,疲惫的神色让我心疼。
还没等我们消化这个坏消息,老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杨总,不好了!有人在恶意操纵市场,大量抛售我们的竞品,导致市场价格暴跌,我们的产品也受到了波及,销售额断崖式下跌!”
这简直是雪上加霜!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杨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迅安排老刘稳住市场,尽可能减少损失。挂断电话后,他拿起手机开始联系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希望能够共同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内心充满了无力感。曾经那个意气风的杨逸,如今被接踵而至的打击压得喘不过气。我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为他倒了一杯水。
他接过水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都会过去的。”我知道这只是他安慰我的话,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疲惫。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时而看到一丝希望,时而又被新的困境击落。合作伙伴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有的表示理解和支持,有的则开始犹豫,甚至暗示要撤资。
“杨总,我们公司目前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我们必须对股东负责……”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着冰冷的话语。
杨逸一遍遍地解释,承诺,试图挽回合作伙伴的信任,但效果微乎其微。我站在他身后,听着他疲惫的声音,心如刀绞。
晚上,我们相对无言地吃着晚饭。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默。杨逸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他的脸色骤变。
门外站着的是我的小姑,她哭丧着脸,一进门就扑到沙上嚎啕大哭起来。“江雨,杨逸,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借了高利贷,现在人家天天上门要债,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愣住了,小姑向来大手大脚,爱慕虚荣,经常跟我们哭穷借钱,但这次的数目显然不是小数目。杨逸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疲惫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借了多少钱?”
小姑哭得更厉害了,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借了…五十万……”
五十万!这对于我们现在风雨飘摇的公司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烦躁,问她借钱的原因。小姑吞吞吐吐地说,是为了投资一个“稳赚不赔”的项目,结果被骗了。
我气得浑身抖,却又无可奈何。杨逸揉了揉眉心,语气低沉地说:“小姑,现在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真的……”
他还没说完,小姑就哭喊起来:“杨逸,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是你小姑,你不能看着我被那些人逼死啊!”她哭得声嘶力竭,仿佛我们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感觉头痛欲裂,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此刻完美地诠释了我们的处境。杨逸最终还是答应帮她还一部分钱,但条件是她必须写下欠条,以后慢慢偿还。
小姑走后,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看着杨逸憔悴的面容,心疼不已。他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串烟圈。
“网上的舆论攻击又开始了……”他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打开手机,果然,各种负面新闻铺天盖地而来,公司被描绘成一个即将倒闭的空壳,杨逸则成了一个欺骗消费者,压榨员工的无良商人。这些恶意满满的评论,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目的就是彻底摧毁我们。
我感觉浑身无力,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沼泽,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杨逸关掉手机,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抱住我,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别怕,我们一定能挺过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掩饰不住一丝疲惫。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也是在安慰他自己。我们彼此依偎着,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一丝力量,对抗这无边的黑暗。
第二天早上,杨逸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挂断电话后,一言不地走到书房,重重地关上了门。我心里隐隐感到不安,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杨逸,你还好吗?”
门开了,杨逸站在门口,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
“老刘…老刘他……”他声音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心头一紧,预感到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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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把我们的核心技术…泄露给…竞争对手了……”
老刘,杨逸的大学同学,也是公司创业初期的核心成员,他怎么会……我感觉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杨逸扶住我,他的手冰凉,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
书房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窗外阴沉的天空,仿佛预示着更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问杨逸:“你确定吗?会不会是搞错了?”
杨逸无力地摇摇头,他掏出手机,翻出一条信息给我看。那是一封匿名邮件,里面详细列举了我们公司最新的研成果,甚至还有一些尚未公开的核心数据。这些信息,除了老刘,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