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安小少爷不是他们家夫人亲生的,但是,自小就i养在跟前的,与亲生的一般对待。也是他们夫人和大少爷最在乎的,文伯会替他们好好护着时安少爷的。
“作孽的是洛家,是我们把如今的这位大少爷拉下水的,又怎么可能去怨怼人家。”那不仅是不识好歹,恐怕还会跟洛家一样被收拾!
文伯活了大半辈子,他比很多人都清楚什么是世态炎凉。
“时安明白了。”洛时安跪在蒲团上,看着空白一片的牌位,再一次郑重的拜了下去。
他知道如今的这位阿兄没有任何义务护着他!可是,他依旧给了他选择,也给了他承诺。让他知道时安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只要自己不说离开,阿兄就不会不要他!
也就出现了宁园如今的一幕。
随安示意远兮出去把人带进来,远兮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随安就看到了一个脸色憔悴,眼底一片青黑的时安小少年。他这是一整夜都没睡觉吗?
洛时安看到还没有起床的随安,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转的泪珠子就立刻啪嗒啪嗒的掉。
“阿……阿兄……”时安一下子扑到随安的怀里,呜呜咽咽的揪着随安的寝衣哭个不停。随安垂眸看着怀里的少年,等到少年哭完,他这一身寝衣怕是不能要了。
抬手拍了拍怀里的少年,看到出现在门边的文伯,示意远兮去问问什么情况。不过就是片刻的功夫,远兮回来附身在随安耳畔轻轻说了几句。
随安皱了皱眉,拍了拍时安的背,开始低声哄人。
“时安不哭了?可好?”随安低头轻声细语的哄道。
远兮看他们家殿下动作生疏的哄孩子,这少年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这天下间,能让他们殿下如此心甘情愿哄的,除了陛下以外,也就只有眼前的少年郎了。
“文伯说时安一夜都没睡,我让远兮收拾偏房的床榻给你小憩一会儿可好?”
时安揉了揉自己酸胀的眼睛,这两天哭的有点多了,眼睛又酸又胀的。
“眼睛不舒服?让远兮给你拿热帕子敷一敷再睡。”看着少年抽抽噎噎的却是没有继续哭,随安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哄孩子这事他可是真不熟练!
远兮倒是一点都不介意时安小少爷缠着他们殿下,最好缠着他们殿下没有功夫理会洛家二房才好。
另一头。
拿了洛家银钱的青云观的道士,穿着半新不旧的道袍,一手捏符纸,一手握着桃木剑,鬼鬼祟祟地靠近宁园。
洛家的老爷夫人跟他说,他们家的大少爷疑似被恶鬼附身了,把他们家的老夫人都吓的卧病在床,神志不清。
老夫人那里确实也是因为过度惊吓而造成的神志不清。不是什么鬼怪作祟。所以他没什么办法。但是,他到底是拿了洛家的银子,总要让人觉得这银子不是白花了不是。
既然他们说家有恶鬼,那他就替他们除了恶鬼。这般,他才好心安理得的拿人家的香火钱不是。
宁园之外。
暗卫们都藏在轻易不会被人察觉的地方,看着外头行为鬼祟的道士。就这道士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正经道士,洛家人确定这不是从大街上,随随便便拉来的街头骗子
暗卫们隐晦的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暂时按兵不动,看看这疑似骗子的道士要干什么?
道士身后,洛时瑞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役。就等道长一旦确认了那病秧子被恶鬼附身,他就借着驱除恶鬼的名头,最好是能把那病秧子直接弄死……
他才不管那病秧子究竟有没有被什么恶鬼附身,他就是想要他死。只有那病秧子死的,他才能过好日子!
凭什么洛时安那庶出的,拥有的东西都比他这二房嫡出的少爷好。衣食住行,笔墨纸砚,样样都比他好!就因为他会讨好那个病秧子吗?!
明明他也讨好过那病秧子,为什么他就没有那些好东西!
祖母明明说过,这府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
赤兮回头看看屋子没什么动静,站在廊下抬起手比了几个手势。一阵似有若无的风拂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又仿佛无形中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赤兮做这些的时候,压根就没有避着身后的文伯。他们殿下都已经挑明了身份,文伯依旧站在这里,就说明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文伯……”
“这院子里的仆从都是签了死契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他们少爷手里的。
赤兮点了点头,他们倒是不担心洛家人的算计。但是,来人是道士,殿下的情况又着实与常人不同,由不得他们不担心。
若是殿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们这人就算是有八条命都不够林总管收拾的!
更何况,还有好容易失而复得的陛下!
“少爷早先去过万安寺,应该是不惧这些的。”文伯也是面露犹疑的说道,他也不确定!
虽然少爷这不是什么恶鬼附身,但是,到底也算得上借尸还魂。去过佛寺无恙,但是,谁也说不准那道士有什么本事!
赤兮看看不怎么确定的文伯,他还是不指望着他了!
屋子里,远兮拧了热帕子给哭的惨兮兮的时安小少年敷眼睛。随安就坐在旁边,慢悠悠喝着一碗温热的鸡丝粥。
时不时的,时安小少年就要把帕子扒拉下来,四下瞅瞅他阿兄是不是还在身边。
随安也是难得看向来老成持重的少年郎这么粘人,一时间也是起了逗弄人的心思。时不时就换个地方待着,看少年没有一眼看着他,就慌慌张张四下寻找的模样,甚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