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得到心中疑问的答案,但是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陆闻渊喜出望外,他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多谢皇上。”
“别谢朕,武昌侯一辈子在外征战,替大邺守着国门,老了本来阖家团圆,又把他儿子放了出去,朕觉得对不住他……”
“皇上言重了,陆家为臣,都是本分。”
“你少给朕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若是你少惹你爹你娘烦,他们何至于那么想念你大哥,大邺何至于少了一员大将。”
糟,又要提那茬,陆闻渊心底大呼不好,可是逃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听。
“十日后皇后寿辰,你敢不来,朕便撤了换回陆既远的旨,你看回去以后武昌侯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又被文启帝训斥了几句,陆闻渊呜呼哀哉地滚出了门。
高文安笑着在外迎他:“二公子勿恼,到底还是一家人,皇上这是把你的事放心上了。”
陆闻渊干笑,武昌侯夫人穆琴川的母亲与当今太后是表姊妹。
说是表,其实也快出五服了,到了文启帝与穆琴川这基本已经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了。
不过太后两表姊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胜似亲姐妹,才引得高文安说陆家与文启帝是一家人。
陆闻渊做了个留步的手势:“还盼高公公在皇上面前替我遮掩几句,皇后的寿辰……”
高文安向后看了一眼:“二公子糊涂,就算不想与那些贵女周旋,总不能下了皇后的面子,至于您看不看得上那些个贵女还不是您自己说了算。”
陆闻渊实在不耐烦应付这些事,听高文安这么说,只得无奈一笑:“成吧,多谢高公公指点。”
回府路上又看见卖红薯的小摊,陆闻渊脑子里无端端冒出初灵姿小口小口吃烤红薯的模样,自己也愣住了,心道坏了,难不成这么些年无心亲事,看不上京城里的贵女竟是自己有这种癖好?
甩甩头拍拍脸,将初灵姿的影子赶出脑海,陆闻渊直接进了旁边一家食肆随便点了碗面。
食肆看着普通,里面人却不少,没有空桌,陆闻渊找了张坐了两人的四方桌,问明空座没人,坐下来等面条。
他靠窗坐,支起手肘托着下巴往外看来往行人。
正看得出神,听见对面那人对旁边的同伴说道:“你可知昨日教主帮印娘治好了她儿子,我见过,她那儿子病得都快不成了,小脸蜡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我还以为他死定了,谁知竟被教主救回来了。”
“当真?”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同伴有些好奇:“教主用了什么法子?”
“教主授予了坛主功力,坛主得了神功烧了那孩子常穿的衣裳,又让印娘带着孩子在分坛留了一宿,这不就好了……”
陆闻渊心里一个“咯噔”,转向两人,满脸堆笑:“两位大哥,说得是什么教?”
两人警惕地看着陆闻渊不答话。
陆闻渊诚恳道:“别误会,我听这位大哥说能治好有顽症的孩子,我家中也有病人,顽疾看了多少大夫也不好,也是走投无路了。”
听到这儿,对面那人放松了警惕,打开话匣子:“你还真问对人了,我们教主,无所不能,只要是教众的请求,他都能一一满足。”
“还请大哥指点迷津。”
那人憨厚地“嘿嘿”笑:“不敢当,我们俩都是四魂教的,所谓四魂是指天魂、地魂、人魂、还有和魂,每魂为一分坛,我在人魂分坛。”
以后就叫你老大好了
陆闻渊疑惑:“四个坛之间有区别吗?”
“当然有,天魂坛是最接近教主的,也是最容易被教主抽到达成愿望的。”那人得意道。
“那么和魂坛的教徒岂不是没指望?”
“当然不是,”那人反驳着,“昨儿被教主治好的印娘母子就是和魂坛的。”
正说着,陆闻渊的面条被端上桌,对面那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冲陆闻渊扬了扬下巴:“兄弟,你吃吧,我们先走了。”
陆闻渊也点头一笑:“成,慢走。”
他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见才低头吃面,夹了一筷子发现,面已经坨了。
陆闻渊嫌弃地“啧”了声,还是闷着头将一碗面吃了个精光。
初冬时分,京城已经足够寒冷,出了食肆,吃得身上暖和和的骤然被冷风一吹,陆闻渊打了个寒颤。
冬天真的来了。
天冷,吃了晚饭洗漱一番,初灵姿早早上了床,枕着双臂望着天花板,她想起董希对她说的话——想知道什么,得到什么,就该为自己争取一回……老妇或许可以帮你。
她希望初沐安和初易明平安顺遂,希望家里日子越过越好,这些似乎已经在朝着她的期盼发展,可是,在心底,她想知道前世的过往,那些想不起来的过去像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她。
困意渐渐来袭。
阴冷的屋子里男人熟悉又阴冷的声音又响起。
“你不救她,她将因你而死,她是为了你才忍受这百般折磨,你好狠的心……”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看不到男人的脸,而墙角只能隐约看见一个女人瑟瑟发抖的身影。
男人俯身,高大的身影将初灵姿笼罩,无形的压迫感令她喘不上气,就在初灵姿感觉即将窒息时一阵寒风袭来,她突然猛地坐了起来,瞳孔瞬间收缩,手脚一时发麻。
“喵”一声,一只橘猫被她吓得一跳,缩进了床角,龇牙咧嘴地炸毛盯着她。
初灵姿喘匀了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床上多了只半大不小的猫:“哪来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