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安提着裙摆落座,闻言表示理解:“我上归墟以前,也是一隔
许久才会解解馋。”
他们三个人,点了五道菜和两盏糕点,都是酒楼尝鲜的招牌,摆盘样样精致玲珑,但分量很少,正好够他们的份。
谁知中途商淮舀汤时手掌不小心撞了下陆屿然,他抑制不住皱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温禾安和商淮齐齐看向他。
商淮意识到什么,无语至极,他给自己夹了筷鱼肉,恨恨道:“你就这么过一辈子吧,我看谁能受得了你。”
他看向温禾安,问:“他以前也这样?”
温禾安好笑地点头:“对,比现在还严重点。”
陆屿然正在四方镜上拨动的手指微不可见顿住,半截削瘦指骨压在桌面上,眼皮往上压出两道褶皱:“没别的话聊了?”
商淮挑出鱼骨,率先换了话题:“我觉得这家的糕点不怎么样。”
说话时,温禾安正愁眉苦脸地咬下最后一口翠玉豆糕,她将太过馥郁的浓香咽下去,含糊应和:“五味杏酪鹅也不好吃,好像没中和好,有点腻。”
“以后让陆屿然做。”商淮三言两句将自家阵营的底细都抖出来:“他做荤食很有一手。”
温禾安很是惊讶,没想到陆屿然还有这项技艺。
她撑着两腮歇了口气,在灯下看那个据说厨艺了得的帝嗣。他正低着头看四方镜,对外人的诧异恍若未觉,毫不在意,分明坐在最热闹的人间烟火味里,这种气息却好似与他分毫不沾。
温禾安突然想到什么,她拿出自己的四方镜,先递给商淮,道:“商公子要不要留一道气息,方便后头随时联系。”
本身给她准备新的四方镜,也是这个用意。
商淮很爽快地在四方镜里面输入了一道灵力,看了看空白的界面,挑挑眉,很是意外:“我是第一个?”
“是呢。”她大方地直视他,唇瓣弧度微微往上一翘:“我才拿到手,还没开始用呢。”
说罢,温禾安接回四方镜,想了想,还是递给陆屿然,问:“帝嗣要不要也存一个?”
一般来说,没有公事上的交涉,寻常人很难有那个面子能和陆屿然用四方镜联系上。
但再怎么说。
她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
陆屿然单手压着那片单薄的镜面,掌面下温度冰凉,温禾安和商淮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话,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回。
温禾安很爱笑。
什么情况下都笑得出来,配上那张柔婉灵秀的脸,纯甜似蜜,天然有种涤荡所有低落情绪的本事。
陆屿然不是没有自我剖白过——就算他曾经对温禾安动过心,也绝对谈不上多喜欢。
两个全然对立的世家,两个同样危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