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郎失笑:“那是你没见过比这更蛮横的。”
崔五郎一顿,眼珠微动:“我听说皇家公主都很有性格,嫁去房家的那位,传闻天天跟房遗爱上演全武行。你娶的也是皇家公主,听你这口气,不会是亲身体验过吧?”
此话一出,同桌之人纷纷将目光投过来。
王八郎愣住,转而失笑:“你想什么呢。襄城很好,纯良温谨,从没在我与家人面前摆过公主的架子。”
郑家十一郎与凑过来:“我听闻当年你们成亲的时候,襄城公主还说过不要公主府?”
王八郎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但被彼时还是太子的圣人拒了。”
那时,李承乾直言:阿姐为长,若你不要公主府,让后面的妹妹怎么办?与你一般不要,有违她们心意;要呢,有你的例子在前,只会显得她们不识大体,自傲于皇族身份,非宜室宜家之辈。
阿姐,你要明白尚公主之所以为尚,与娶自然是有区别的。我非是要你与夫家日常相处都论君臣。此等做法有违夫妻之道,亦不利于家庭和睦。但你需得记住,你永远是皇家的人。
你若愿意,自然可以去做王家的媳妇。可你在做每一件时之前,盼你别忘了皇家身份,堕了皇家风骨。
公主府你可以不住,却不能没有。
如果王八郎真心待你,王家真心待你,你自当以真心还之。
然而世事无常,如果有一日王八郎负你,王家欺你,公主府便是你的后盾,你的退路。你可居公主府,只需你不开口,王家任何人想进去都属强闯皇族府邸,视为大不敬。你可以将他们避出公主府外,再请旨和离。
王八郎恍然,这话李承乾几乎是当着他的面与襄城说的,其中意思不言自明,是对襄城的提醒,也是对他的警告。
说实话,他觉得李承乾多虑了,有这么个小舅子在,他哪里敢,王家又哪里敢啊!
王八郎觉得就他这明目张胆护短的态度,也难怪这些年皇家公主的脾气渐长。但再如何长,譬如汝南、南平,最多也就是偶尔发发脾气使使小性子,借公主身份压压驸马的气焰,终归还是与驸马一条心的。
唯独高阳。
王八郎嘴角抽了抽,崔五郎说她与房遗爱每日上演全武行倒不至于,却也是吵吵闹闹,不得消停。他与襄城上门赴宴,还见过高阳直接在宴席上掀桌子要跟房遗爱对打呢,好悬被人给拦了下来。
那架势,王八郎磨了磨后牙槽,再次感慨还是襄城好。他上辈子也不知是不是拯救了全世界才得来这么好的福气。
崔五郎轻轻撞了撞王八郎:“高阳公主跟房遗爱闹成这样,现在几乎全长安城都知道这夫妻俩不对付,圣人是个什么态度?”
王八郎瞄他一眼:“
我哪知道。”
“你不是跟皇家有亲吗?而且你堂妹刚被许给晋王,你就没点消息?”
众人围过来,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王八郎哭笑不得,再次强调:“我真的不知道。”
众人难免有些失望。崔五郎不死心:“要不,你让襄城公主去打听打听?”
王八郎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开玩笑,让自己妻子专门去跟圣人打听这种事?认真的吗!
郑十一郎撇嘴:“有什么好打听的,众所周知,圣人护短,兄弟姐妹们但有所求,无不应允。瞧瞧长乐公主,说想领兵就让领兵,说不嫁人,如今都二十三了,也没见赐婚定亲。”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认为李承乾必是偏着高阳的。
王八郎摇头:“这可不一定。圣人是护短。但高阳公主是短,房遗直亦是。莫忘了房遗直与圣人可是同窗。况且圣人也看重老臣。房公还在呢。”
“你的意思是……”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过来,王八郎心头一凛:“我就是这么一说,我真不知道。”
众人再次转头:“不知道你说个屁!”
王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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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
武珝自宫外归来,第一时间前来面圣,跪地行礼。李承乾摆手叫起:“高阳同房遗爱从前虽然也吵,但都是小打小闹,最近越发放肆,闹得满城风雨,究竟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这里头可有别的纠葛?”
武珝点头,上前将一份资料置于李承
乾桌案,退后几步,毫不避讳,开口直言:“根据调查高阳公主这几个月出入寺院十分频繁,甚至已超过以往五六年的次数。”
李承乾翻看着资料上高阳来往寺院的时间冷嗤:“朕可不记得她何时信佛了。”
“公主去的唯有会昌寺。此寺有一僧人,法号辩机,今岁二十六,唇红齿白,相貌俊美。”
李承乾一顿,明白了其言外之音,脸色蓦然沉下来:“高阳与他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