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人总是容易想很多。也是这么一个雪天,是周谨安和宋照影商讨订婚的日子,是她的二十岁生日。
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那场联姻上,没有太多人记得她。
周家的人都过去宋家了,她称病留下来。
人去楼空,一整层都发不出一丁点声响,像是走到乱葬岗令人窒息,什么感知都丧失了。听不见风声,只有一片雾霾。
她打开了窗,一股冷风含着雪撞了个满面,她似乎能感觉到冷。
想要感受更多。
她站上一层台阶,手心撑着护栏,想让自己清醒些,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
可事情在脑子里只会越描越细,她打了个寒颤,忽地想到什么,就从楼梯上下来。
宋忬潼不知道怎么样能停止。
但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所以,她走进了周斯宴的卧室。
轻车熟路的打开门,摸黑进去,也是一点光晕,看不见人影。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身后“啪嗒”响了一声,屋内变得亮起来。
周斯宴站在门口,身边放着个行李箱,宋忬潼看到他,眼里布满慌乱,脱口而出:“别开灯。”
她说这句话过了一会儿,人才把灯重新关上,沉默地走进来。
周斯宴拖行李箱进来,打开床头的暖光台灯,摊开行李箱在收拾,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他们分手了。
周斯宴提的,原因她明白,他说她没在乎过他。
不像谈恋爱。
宋忬潼坐在床边,目光忽地盯上他橱窗里上次还剩下几瓶没开封的酒。
下一刻,她离开床,将酒重新拿出来。
她跟周斯宴说:“叔叔阿姨他们去宋家了,要商量你哥哥和我表姐的婚事,两家要联姻。”
周斯宴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嗯。”
然后,没了声。
宋忬潼问他:“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去?”
周斯宴彻底停了动作,他有点生气,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可酒一直往杯子里倒,一杯又一杯。
屋内只有一盏灯亮着,周斯宴蹲在地上,抬头看她。
宋忬潼低着头,呆地有点无神,她和周斯宴在对视,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唇上。
手不自觉松开,酒瓶“咚”一声落在地毯上,被酒渍染红,液体从圆孔中徐徐流出。
宋忬潼捧着他的脸,倾身吻上去,她的缓缓靠近,他却在一瞬种回神,有意识的侧了侧头,吻落在他的嘴角。
周斯宴感受到的,是呼吸打在脸颊处的湿热,带着水汽和酒的味道。
宋忬潼心满意足的离开,笑了下,眉眼弯弯的。
她双手虚拢着他的脖子,“你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你房间?”
“不知道。”
这次他先回答了。
周斯宴别开眼,不想被这双骗人的眼眸勾住,可是那人连声音,余音都能让他脑中回荡许久。
他想人都是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