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绪打掉许家廷的手,问他:“你想对谁动手?”
周运辰凑上前来说:“还能是谁啊?那李群青啊!他都跟你上床了还装什么?他以为自己有多干净似的,总是以为个个都要看他那冷面罗剎一样的眼色,我还真就不乐意看了。”
“你他妈嘴给我放干净点。”闻绪推了一把周运辰,手上的针往里戳了一截,针眼旁立刻肿了起来,他索性拔了针,单脚站到周运辰面前,“李群青干不干净要你这张破嘴说?他就是干净,就是可以谁都看不上,就是可以对谁都冷眼,你他妈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是站在你这边才替你说话!他李群青再好看,就是眼瞎看不上你,你跟条狗似的一个劲往他身上贴,现在贴来什么了?他妈的他告你□□,还把你扔垃圾堆眼睁睁看着你去死!闻绪!”周运辰一把拽住闻绪的领子,看着闻绪头上裹着绷带,脸上伤痕累累,他越发气不打一出来,他把人又推回床上,说,“你清醒点吧,李群青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我不清醒,我从遇见李群青开始,我就不清醒了。”
闻绪看着窗外飞过的鸟,当初李群青站到他面前,又无数次被他抱在怀里,压在身下的场景历历在目,“爱本来就不清醒,李群青往那一站,我就没有脑子了,我只想亲他吻他,我知道他不会喜欢我不会和我在一起,所以我才会那么生气,做那么让他害怕的事,他告吧。我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他,才能和他说说话,只有法庭上能见到他了吧。那也好,就这样吧。”
李群青收到闻绪妈妈林秀亚发来的消息,她说她订好了餐厅,要见他一面。
他知道林秀亚会怎么威胁他让他撤销上诉,可他绝不会轻易地取消上诉的。林秀亚很有诚意,餐厅订的是当地很有名气的月芽酒厅。李群青把辞职信放进所长办公室就往那赶。
看林秀亚还想客套一下,李群青单刀直入,让她直说。
林秀亚也不想再周旋了,她道:“我也不知道我儿子闻绪是中了什么毒,整天就知道围着你转,我虽然一向对他管得很松,但我不希望他和男人在一起。这次的事情是他太年轻太冲动了,我让闻绪他爸也帮你封口了,你放心,这件事情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所以你报案的事……”
“报案的事没得聊,”李群青坐得端正,漂亮的眼睛冷得没有温度,“你们有能力就帮他请一个厉害的律师,多帮他争取一下少坐几天牢,别耽误了他的大好人生。但我这边坚决不退步。林阿姨,您儿子要为他做错的事负责,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溺爱他维护他,他只会一废再废,变成一个社会败类、渣泽。”
林秀亚被李群青看得不自在,她挺直了背,不甘示弱:“那你为什么在闻绪第一次向你表示好感的时候,没有拒绝他?你要是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容忍他?”
“他拿我的前男友来威胁我,我不希望情感纠葛牵连进太多人,不希望感情太复杂,是我想要讨好他,想让他少发点疯,放无辜的人一马。但我发现我错了,他根本就是个精神病,我反抗他也要折磨我,我顺从他也要强迫我,他就没想放过我。所以,”李群青站起来,想结束这场难熬的谈判,“他去坐牢,我会去别的地方生活,我再也不想见他了。”
闻绪知道他妈去见李群青,他问了地点,打了出租车也赶往那去。他刚下车,他就看到李群青走进了五颜六色的人群里。
“李……”
他刚出声,又突然噤了声,昨天见他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李群青颤抖的手指,以及他话语里的颤音。
他拄着拐杖,往李群青消失的地方追去,路口很多人在等绿灯,李群青就在那里面。他越来越快,就在快要接近路口的时候,绿灯亮了,人群往对面移动。
李群青能感受到身后那一道热烈的视线,就像在那间狭窄的休息室,那目光直白又炽热,只是不再是探究,而是期待。他到了对面,转过身来,站在马路对面那个拄着拐杖,头上绑着绷带的人过分醒目,想不让人看他都难。
李群青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海里。回酒店收拾东西,闻绪给他发来消息,他并不想看,可他爸妈也发来消息,他错点开了闻绪的消息,闻绪说——
如果我去坐牢你能消气,那我愿意去坐十年的牢,在法庭见面之前,我会去做更多的坏事,来换更长的牢狱之苦,只要你原谅我。
李群青,我什么都不怕,就怕见不到你。我求你了,别怕我,别离开我,好吗?
李群青看着屏幕愣了很久,他心一沉,把闻绪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他觉得这还不够,他把卡拔出来连同手机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不要再心慈手软了。
这次必须离开,必须和他断干净。
你怎么能没有花呢
在等待开庭的日子里,李群青想去外面看看,让自己不要整日想这些不开心的事。
机场里的广播已经在提醒乘客尽快登机了,李群青看着自己手里翻个不停地新手机,他又抬起头看来来往往的人,心一横站起来往登机口去,还没走几步,他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他见过那号码,很熟悉,但他想不起来。他怕和闻绪相关,于是他索性关了机,不再去管。可他还没往前走几步,一个身穿黑西装的人突然走到他身旁,伸手拉住他,把他往回带。李群青想动手,但那人很熟练地给他注射了麻醉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