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小家为大家,才是长久之计。陛下,臣愿放弃织云纺。”
下朝后,赵别时带着人去织云纺将东西搬出,徐宁之就在一旁看着,这个元己梦曾经的梦想。
“你真舍得?”
花相景抱着徐月池走来,徐宁之叹了口气,从花相景怀里接过徐月池。
“舍不得也要舍去,小家在大家面前什么都不是,己梦不在了,我只愿有人记得南杜曾经有个女人一手创立了收益最高的织云纺,只要有人记得。”
徐宁之抱着徐月池走了,花相景抬头看着织云纺,他死也会有人记得自己吧,他不怕死,只是怕死后没人记得他,没人像自己一样照顾好杜燕霄了,还有怕花永慕后悔。
昨宵爱春风桃李花开夜,今日愁秋雨梧桐叶落时。与杜燕霄初识的时候,好似还是昨日,可爱的少年一声一声说着喜欢,吴萍莲也还在,所有人都还在;果然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开始回忆起年轻的时候。
“年轻人,能帮老身将这袋米背去那个山头吗?”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背着一袋沉甸甸的米,整个背都佝偻着,花相景不忍心,便上去帮忙。
“年轻人你真善良。”
老奶奶指的山头很远,路也不平,花相景怕她摔倒,就一边背着米一边扶着她,经过河流的时候,花相景就抱着米背上背着她。
好不容易到山上的时候,天已经黄昏了,老奶奶还十分热情的邀请他用膳,他怕回去时突然毒就发作,就委婉的拒绝了。
老奶奶还一直拉着他的衣袖,“年轻人,你帮了我,我就该回报你;来,进来吃顿饭就走。”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奶奶又做了会儿挣扎,最后还是放花相景走了,天慢慢的黑下,月亮也在朦胧云雾之中,他将斗笠戴在头上,使其遮挡住自己的脸,这样只要忍住疼痛,就没有人注意他。
这个时候的人有些多,几乎都在出来去夜市的,只不过去皇宫他不必经过夜市,只用从旁边过就行。
他的身上已经开出了花骨朵,疼痛感遍布全身,他紧紧攥住衣摆,紧锁着眉头,呼吸都困难,只有快速的向前,好趁着人群未发现他时离开。
一个走来突然撞在他身上,他本就由于疼痛站得不是很稳,现在被一撞更是颤颤巍巍。
“哟,这不是刚刚帮了老身的年轻人么?”
刚才那个老奶奶不知怎的又从山上下来,是不可能有哪个正常老人会这么快就下了山的,花相景慢慢抬起头看着。
“楼仓舒?”
花相景抓着头上的斗笠,就要用轻功飞走,楼仓舒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面前的这人也不是什么老奶奶了,他便往后一甩,楼仓舒见他中计了,一头倒在地上。
“快来人呀,有人欺负老人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由于人们都爱看热闹,周围的人听到动劲后都来了,花相景始终低着头,大步走着,可周围的人群一个劲的指责他,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有人要去扯他头上的斗笠,几此险些得手,楼仓舒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腿,旁边的人就趁机扯下他的斗笠,斗笠落地的瞬间,所有人都向后退了几步。
花相景赶忙握住自己脸上长出的花,他想要向群众解释,可那些跟本就不听他,一个劲的说他会巫术,伪装成官员想控制南杜。
“怪不得陛下要立他为后,原来是他一手策划的。”
“我还听说那次陟国要与南杜联合,他将陛下绑了自己去的,谁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说不定他就那个所谓的乱党。”
杜燕霄对百姓一向十分好,若与官员犯了同样的错,百姓顶多关几日,待遇也很好,对百姓的纵容使他们越发的嚣张,敢当众辱骂官员;花相景也不是那些性格张扬官员,他不能以势压人,那些只是贫苦百姓,不是敌人,他不能将利刃对准这些人。
花相景蹲下身,去捡地上的斗笠,楼仓舒却一把夺过,一脚踩在他的手上。
“哎呀,快拿火来烧死他!别让他控制南杜!”
花相景全身都快撕裂了,用尽力气将手抽出,反手掐住楼仓舒的脖子。
“左丞相杀人了!”
楼仓舒双手抓着花相景的手,脸上是十分违和的笑,“花相景,我赌你现在不敢杀我,你让那些百姓怎么看你?”
“我不管他们怎么看我,只要我做了我该做的就行。”
他心头阵阵疼痛,再加上皮肤上的溃烂,嘴角淌出了乌黑的血,他身后有个人拿着木桶就向他头上砸去,他侧身躲过,手一用力便活生生掐断了楼仓舒的骨头。
那些人见花相景杀了人,都在叫官兵,还有许多都拿着菜刀、锄头、斧子对着他;此刻他已经痛得意识不清了,身子一轻倒下了。
但却没有倒地的疼痛感,殷译和赵别时刚才群众吵来了,见到花相景这副模样,就跑去扶着,周围人的声音太嘈杂,花相景根本听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优昙
花相景再次醒来时已经在龙床上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穿上衣服走出大门,便看到一众官员整齐的跪在甘泉宫外,唯独不见杜燕霄。
“你们知道陛下去哪了?”
那些官员都紧闭嘴,额头贴着地面,花相景走去揪起钱齐川。
“说话。”
钱齐川眼神躲闪,不敢与花相景对视,花相景又说了一遍,钱齐川才缓缓开了口。
“他在诏狱。”
花相景放开钱齐川跨步向外走去,钱齐川却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其他官员也都纷纷跪在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