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掌门疑惑了,祁成轩的母亲,也就是他师妹,已经算得上仝山派最知名的人物了,怎么可能和炎牙有什么关系?
“琉璃仙子于我有恩,这些也不过举手之劳。”
一提到这个名字,掌门沉默了,他默默端起了茶杯。
炎牙看着他咂了一口,自己却转了转茶杯,并没有喝,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卢翎寒身上可有封印?”
掌门一口茶噎住,他放下茶杯,表情很不自然。
他不说炎牙也知道:“他的体质是紫气聚体,根骨奇佳,也是极好的炉鼎。”
他这话一出,掌门是彻底坐不住了,还是炎牙抬手制止,示意他稍安勿躁:“我不会害他的,有我在,别人也休想觊觎。”
虽然不知道炎牙的来历,但他确实挽救了仝山派,迄今为止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要加害于人的迹象。当然以这个实力差距就算不同意也反抗不了。
卢翎寒的母亲琉璃仙子就是紫气聚体,她也成全了掌门的金丹,可惜红颜薄命,她本就是从家族中逃出来的,不愿跟人回去,最终自尽而死。掌门害怕卢翎寒的体质也为他招来麻烦,便将他的体质封印了,做了十八年的资质平庸之辈。
但是即便如此,也会有人怀疑着,那难得一见的紫气聚体是否真的绝迹了呢?捏造秘笈的人,是否还有二心?
炎牙站起身,衣袖轻扬:“我会让他更快地成长起来。”
腰酸背痛的后果是他也没什么心思去逮野鹅了,只能躺在床上,侧过头看祁成轩写符。
仝山派穷得叮当响,自然不可能一人一间,其他弟子都是五六个人共处一室,他和祁成轩稍微好一点,两个人住一间,也好互相照应。
就是因为穷得叮当响,祁成轩才会在这里画符,毕竟南山的仙草也不是天天有,向周围乡镇兜售没什么大作用的平安符就是主要收入了,他爹是没什么指望,只能压榨一下仝山派之光,唯一的希望了,上山的弟子还得交点干粮当学费,也算独一门了。
他闲着没事,话本也是翻烂了的陈年旧物,他并不想再看,便支起身子,朝祁成轩道:“大师兄,你说我要不要去南山跟着炎牙修行啊?”
祁成轩停住笔,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能得到炎长老的指点机会难得,不过还是看你自己决定,我只是觉得他或许并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你自己小心。”
“啊?或许是因为我是那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呢!只是没觉醒而已,得到那种绝境之中才会激发,或许拜了个师父后也会这样。”他越想越远,想到以后叱咤风云的时候,已经忍不住歪了嘴角。
以卢翎寒现在的资质,筑基都还没有,结丹更是遥遥无期。一提到炎牙,祁成轩就心神不宁,他总觉得炎牙对卢翎寒另有企图,可他又抓不住什么把柄,只能干着急,且无能为力。听见卢翎寒其实也向往,他心中再堵得慌,也只能留下一个浅淡的“随你”。
他心中乱得很,笔下也跟着乱,都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了。
卢翎寒翻身下了床,一下子扑到了他面前,祁成轩来不及收拾,那张画错的符就到了卢翎寒手上。
他紧张兮兮地看着卢翎寒,生怕他看出什么,然而卢翎寒却是将符一扬,笑弯了眼:“哦,我知道了,大师兄你也想去。”
祁成轩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浓浓的失落感,他低下头,继续画符:“没有的事。”
他这番表现,在卢翎寒眼里就是默认了。
他顿时更乐了,甚至拍了拍祁成轩的肩,一幅大哥的语气:“没事的,大师兄,等我和炎牙混熟了,我就让他也教教你,或者我教你也可以。”
祁成轩见他兴致勃勃,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下算真的默认了。
南山是整个仝山派灵气最充足的地方了,似乎一年四季都是春天,上面的那个小院并没有固定的人住,他想去看个新奇他爹都不准。现在好了,直接算送给人家了。
虽然明面上是不准,但是卢翎寒私底下还是来这里打过好几次滚了,也算熟客了。
一月不见,被他捋了一遍的地方又长了新芽,可惜还太小,没法挖出去换钱。他只好暂时放过这棵仙草,祸害了一下旁边的黄花。大师兄爱好高雅一些,这些带回去给他插瓶,他应该会喜欢吧?之前的他就很喜欢。
他一路祸害着过来,几十分钟的路程走了一个时辰,等回去了肯定就错过饭点了。卢翎寒看了一眼林中小径尽头露出的屋檐,有些犹豫不决,干脆明天再来?
退堂鼓一旦敲响,就响个不停,他刚一转过身准备原路返回,就看见面前站了一个人,吓他一跳。
炎牙从他进入南山开始就注视着他了,没想到都走到门口了人还想着回去,他这才等不及现了身。
卢翎寒手里拿着一捧五颜六色的小花,被突然出现的他吓到,一时间愣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炎牙看向他手中的花,也不问,直接取了过来:“这是给我的吗?谢谢。”
卢翎寒刚想说个不是,一见炎牙脸上的兽骨,又咽了回去。
炎牙拿了花,并不见得多喜欢,他绕了上来,朝小院走去:“过来吧。”
这下好了,退堂鼓是打不成了。卢翎寒两手空空,有些不自然,他搓了搓手,还是跟了上去。
小院不是什么洞府,只是普通的木屋,上了年纪,有些地方甚至被腐蚀烂掉了,卢翎寒曾经把它当做别致的鬼屋来探索。但是它现在看起来焕然一新,连长满青苔的地板都被擦拭过,但还是太过朴素,没什么装饰品,还有些阴凉,总体来说还是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