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舶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也发号施令,语气很冷:“陈迦礼你别动。”
陈迦礼这下是彻底不敢动。
楚漾看了凌意舶一眼,不多说话,开门径直走向别墅外的车库,顾不得选哪辆车了,打开那辆Urus的车门坐了进去。
他拨开盖板启动点火开关,拉动换档拨片,脚踩下油门,懊恼地看了眼手上的痕迹。
该死。
他就不该贪嘴吃那口鱼,更不能让凌意舶跟着去医院。
东南亚和国内医疗条件不一样,他回国之后还没有空出时间去看医生。
万一体内Omega的腺体激素还没有完完全全代谢干净,万一医生老道毒辣一眼看出来他割过腺体,万一……
他上车太匆忙,忘了落锁。
转头一看,凌意舶踩上踏板直接把车门打开了,态度是一贯的强硬:“楚漾你去副驾驶坐着,我开车带你去医院。”
“上下级有别,我不能让你开车——喂!”
楚漾没忍住一声惊呼,只感觉凌意舶倾身靠了过来,一双肌肉结实的臂膀穿过他的后背与腿弯,再用力往上托住。
楚漾下意识攥紧了唯一能依靠的胸前衣襟——
凌意舶直接从驾驶座上抱下楚漾。
轻轻松松打横抱起。
少年人野蛮生长的身体是不容忽视的强壮,轻松环抱住自己的手臂肌肉发硬,甚至硬得硌人。
楚漾当然记得这双手在前段时间还受了不少伤,一个个伤疤骇人非常,都在不断地提醒着楚漾,是你没有保护好他。
凌意舶抱着他绕过车头,再把人塞进副驾驶位。
动作甚至因为急躁有些粗暴。
在被过分靠近的一瞬间,楚漾下意识屏住呼吸,所有感官在黑夜中无限放大。
凌意舶抱起他时的闷哼声如有回音。
那枚象征着重生的翡翠蛇头项链从胸膛垂下,轻擦过楚漾的嘴唇,阵阵冰凉。
“我说我送你去医院,”
凌意舶俯身,上半身罩在楚漾头顶,强调,“是凌意舶,送楚漾去医院。”
来了渝水这么多天,楚漾第一次,在凌意舶脸上看见了久违的急躁、不安,甚至是不愿面对未知的恐惧。
第16章我们少爷
车内光线昏暗,仪表盘如黑夜的星星点点。
庞大如一头丛林野兽的越野车向前飞驰着,车前大灯照亮了这一段路灯光线昏暗的沿海公路。
海天在暗夜中融为一体,一眼望不到尽头。
凌意舶着急,开得太快。
楚漾靠在副驾驶上深呼吸,眩晕感从后脑勺发作,直冲天灵盖。
忽然,他鼻尖弥散开一种陌生气息。
像是……
龙舌兰酒的味道。
凶悍、强势、带着蛊惑人心的欲望,极具侵略性,甚至就像是专门为某个人量身定做的气味。
楚漾莫名察觉到一丝丝神经被撩拨的危险,眼神微动,强撑着从过敏的不适感中抓回已经飘荡在空气中的理智。
在凌意舶主动提过自己的信息素后,楚漾其实有悄悄下去过负一楼酒窖。
他对照着标签找出了三两瓶龙舌兰酒,只有一瓶开了封。
他拿起开了封的那瓶银樽龙舌兰,放于鼻息之间,酒精气息顺势而下,嘴唇微微发麻,心肺顿时灼热。
他听说品龙舌兰酒最好的伴侣是盐与柠檬,能在酒的清冽中寻找回已经模糊的味觉。
等到轮休的时,他要找机会尝一尝。
那味道和网络百科上说的大概一致,浓烈、辛辣,以龙舌兰草的心为原料,像掺入蜂蜜的甘甜与柠檬的微酸,40%Vol左右的佳酿最是醉人。
至于楚漾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他也不知道。
还没有长出来就已经被摘除的腺体,仿佛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昏昏沉沉,思绪流转。
楚漾缓了缓神,眉头皱起来,脑海中掠过的无数想法像乱糟糟裹成一团的毛线球找到了线头。
突然,他后背汗毛直立,哑着嗓子出声:“凌意舶?你晚餐喝了酒吗?”
“没有啊,我不爱跟应逐潮喝酒。跟他那种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半天放不出一个屁。”凌意舶奇怪地看他一眼,踩油门的力度变大了。
“那……”
为什么车里会有酒味?还是龙舌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