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压抑和控制会使自己对Omega的信息素也有反应。
这些可能性,唐抚宁明明都说过的,可他缺乏对两性关系的了解,完全没有想到过会有人利用契合度极高的Omega发情来操控凌意舶。
楚漾想都没想针头有没有对准,脑袋昏昏沉沉,抬头朝着后脖颈腺体处一使劲,一针进肉。
“嘶……”
他呻吟一声,疼得想哭,又看了看手里的针,刻度被掌心的血迹模糊得快看不清了,只得低头凑近了点儿看。
……凌意舶应该没事的。
伤口不深,他肯定没事的。
周渡他们都来了,会马上把他送医院接受救治。
那个放信息素勾引凌意舶的Omega已经被踹晕了,现在现场就楚漾自己一个Omega,信息素往外漏了,对在场每个人都不好。
他垂着头发呆,手上的血流得还很厉害,满脑子都是凌意舶那句“你其实是Alpha吗”。
海风吹拂的气味很重,冷调、清新、磅礴,像初生冰川融化进入海洋后的凛冽气息。
楚漾吸吸鼻尖,秀气的鼻子皱成一团。
他仿佛闻到一股水生莲花或者什么娇气植物的气息,忍不住想苦笑,难道这是我的信息素吗?
“楚漾去哪儿了?!”是森叔的声音。
“森叔……您别急。”凌意舶的嗓音很轻,气若游丝,“可能他身体不舒服,找了个地方休息了。”
楚漾瞬间僵直背脊。
第46章受罚
远处海浪翻滚。
渝水的天空一片透蓝发黑。
船只的明亮灯光照在波涛汹涌的夜海之上。
不断有海鸟高歌着掠过水面,体型庞大的鱼类在波浪间露出鱼鳍,一圈一圈地打转,摸不清是伴游还是示威。
巡逻用的小型直升机旋转升空,整片附近海域都能听见旋翼破空的噪音声响。
一位S级Alpha抱臂站在窗边,像是看腻了这样的景色,又被直升机的动静吵得难受。
拉上窗帘,他遮掩上这番夜景。
应逐潮轻皱了下眉头,朝大床上的男人问道:“凌二,你醒了?”
凌意舶半睁开眼,在窗帘闭合的瞬间看清夜色,能猜到自己没昏迷过去多久。
夏季温度高,海边潮热,再加之袭击者的刀刃并不干净,他的伤口很快发炎红肿。
这一感染起来,凌意舶昏睡了一阵。
不久,一个小时。
但这一个小时的记忆断代足以让他心悸。
他跟随谢崇珩扶起自己的力道艰难起身:“……楚漾在哪?找到人没有?”
毛毯从胸膛滑落至腰间,他结实的上半身光裸着,整片胸肌斜着被白纱布里三层外三层地牢牢包扎,腹肌上还飞溅几滴抹过血水的污迹。
凌意舶随手摸了下毛毯的温度,不算热,知道自己没昏迷过去多久。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长丰航运集团设置在渝水的港口,有一大片区域都长期停泊着长丰的船只。
有办公船也有医疗船,而他接受救治的这一艘就是装潢更简约干净的专用医疗船。
船上配套设施应有尽有,只要是配备医生能解决的小问题,都尽量会往医疗船上送。
“楚漾人呢。”凌意舶又问了一遍。
他按下楚漾的通讯信号,关机。
微信电话也打不通,界面一条消息都没有。
应逐潮闻言一怔,嘲弄道:“大情种啊你,都这时候还想楚漾?”
凌意舶没好气道:“我问你他人在哪儿。”
“喂,楚漾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谢崇珩又来充当调解员了,掀起毛毯坐在床尾,挠了挠头发,“我听森叔说袭击者才十来个人,他平时一个打十个都很轻松啊!除了那个引诱你的Omega,其他都是Beta,按理来说,楚漾闻不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气味,更不可能被影响……”
了解到这边鸡飞狗跳的情况后,谢崇珩忧心忡忡,打了凌意舶电话也没人接,慌了,几乎是鞋带跑散了还差点儿摔一跤,半个人快挂在应逐潮身上,两人才在保镖的护送下赶上凌家派过来接应的车。
应家的保镖甚至都没跟上,几分钟前发消息说还在赶来的路上。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应逐潮阖眼,“他闻得到信息素。”
语气笃定。
凌意舶沉思:“你是说……他会被那个Omega发情的气味影响。”
应逐潮:“是。”
谢崇珩:“那说明他其实已经分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