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从来不会拒绝这种事。
两人第一次说上话,也就是陆廷发烧回校的那次,那天严墨唯一打开话匣子的原因——为了讲题。
因为严墨觉得没人会拿学习这件事开玩笑。
这样的严墨怎么可能是他口中那种霸着老师不放的人啊?
“就算老师偏心他一个人我也觉得没问题啊。你物理要是能一直接近满分,他也会偏心你的。”陆廷忽而看向那人,把对方刚才的语气复刻了个十成十,惟妙惟肖的。他反问:“为什么不跟严墨一样考满分呢,是因为不喜欢吗?”
把那人说得表情红一阵白一阵的,久久都哑口无言。
“哇,陆廷……”刚才还分不清陆廷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但这人现在被怼得无言,只得讪笑:“你干嘛了今天,脾气这么冲呢?”
陆廷没说话。
他背上书包塞好椅子准备走人,临转身之前,他意义不明地冲对方眯眼一笑。
回想之前严墨是怎么做的,他的表情,眼神,细节。陆廷一一学习,然后:
陆廷:“傻逼。”
那人还以为自己听错,傻眼地呆站在原地。
不是,他招谁惹谁了?陆廷吃枪药了今天?
什么事儿啊……
其实走出教室后的陆廷几乎是立刻意识过来,他刚刚一不小心就冲动了。
不是他的性格啊。那种说话方式。话说回来他之前有这样冲动过吗?
陆廷挠挠头。
但他转念一想起刚才对方口中的话,又立刻觉得那也不能说是他冲动吧。那是对方该啊。
这怎么能怪他。
一来一回,陆廷毫不内耗地,很快停止了无意义的思考。
*
这天之后,他们的教室,不说焕然一新,学习环境也是面目一新了。
多了两条存在感很强的横幅。高高地悬在黑板上,进班能看见上课也能看见,视觉上就给人一种悬顶之剑的压迫感。
最后一排特等席的老八像醉卧贵妃榻那样卧在自己桌上看那条横幅。
“嗳,你好像说过要考s市吧?”他问陆廷。
“是啊。”
陆廷正在低头算题。
在考大学这件事上,有人是看学校,有人是看地区。S市远是远了点,都出省了。
“你为啥要考那?”
陆廷一心二用:“父母在那啊。”
S市啊,听着就叫人羡慕。
桌面空间本来就处处受限,老八伸个懒腰,手肘就差点创倒陆廷的水杯。
老八重新把它扶正了。
老八:“我说真的,你怎么老用这种杯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