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挡住了目光,洛旋的眉头狠狠一皱,他的面上已经是毫不掩饰的暴戾,盯着祝歧,他开口:“那你现在,不也同我一样,享受着这种,什么,卑劣手段,带来的感情吗?”
祝歧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我早就为阿玄解了毒,你也好,我也罢,都控制不了他了。”
这句话一出,洛旋的面色终于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他的脸上满是震惊,他看着祝歧,摇头:“不可能,我问过的,那毒除了制毒之人,无人能解……”
他看着祝歧,面上带了迟疑:“难道你是……不,你和他长得完全不像,怎么可能是……”
场内又是一片哗然,祝歧死死地盯着洛旋,面色有些难看,却还是没有后退。这个问题他无从辩解,因为他解毒的手段并非常规。但他还是要这么说,不然,不止是他,赵玄的处境同样会非常危险。
所以当他忽然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拥住的时候,他整个人愣了一下,本能地转头。身后,赵玄面带笑容地看着他,语气温和:“能够解开那个毒,当然是因为我的夫君医术卓绝了。”
他说完,看向了洛旋,语气便冷了几分:“所以,给你这个毒药的人,又是谁?”
他在赌,赌洛旋到底还有几分尊严,不会狗急跳墙,做出这种乱咬人的事情。
他到底赌对了,听了他的问话,洛旋冷笑了一声,看向他,眼中带了些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颓败:“修竹,你果然了解我……”
然后,他看了一眼祝歧,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我当然不可能和这么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合作,那药,是我在山中的一处废弃的山庄里寻得的,至于药性,当然也是我问了别人才知道的。”
听到“山庄”的一瞬,祝歧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赵玄感觉到了他的动作,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旁人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说完这话,洛旋转向赵玄,语气沉沉:“阿玄,我是真的对你有意,若你能和我在一起,你我二人所向披靡,岂不无敌!”
赵玄却只是抱着祝歧后退一步,摇头:“洛旋,你用了这么多下作的手段,然后告诉我,你对我有意?”
他的眼中只有一片冷漠:“这样的感情,只会让我想吐。”
洛旋却已经完全不在乎他的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抱着祝歧的手,眼中酝酿着风暴。许久,他开口,一字一字地说道:“如果不是他,如果那天的人是我,现在你是不是就该抱着我,唤我夫君了?”
赵玄摇头:“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面色依然难看的祝歧,叹了口气,转向周围:“现在,你们还有什么……”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猛地一顿,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本能地转身,却正对上一双疯狂的眼。
洛旋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束缚,冲到了他的身后,双手握拳,就要砸中他了!
他心头一颤,本能地低头,护住了怀中的祝歧。
而祝歧当然也发现了洛旋的动作,他的反应比赵玄还快,赵玄刚刚低头,他已经十分灵活地从赵玄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同时从袖口处抽出了自己在吃过一次亏后藏好的银针,面色凝重地抬手。
力量不是他的强项,上次他又毫无准备,这才被对方占了先手,这次他准备充分,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洛旋伤害到赵玄!
他脱出的地方正在洛旋的身侧,洛旋已经将全部心神放在了赵玄的身上,一时间无法察觉他的动作,他双眼微眯,将手中的银针迅速扎在洛旋的手臂上,下一刻,洛旋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一歪,向着另一边倒去。
说来或许过了很久,实际上只是转瞬,所有人只看到三人短暂交手,下一刻,就见洛旋跌坐在地,满眼仇恨地看着祝歧,咬牙切齿:“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祝歧同样满脸戒备地看着他,将赵玄护在身后,手中依然握着几枚银针。赵玄被他护着,愣了一下,竟然笑了。
他弯着眼,眼中是纯然的欣喜:“多谢夫君,又一次救了我。”
有了这么一出,所有人自然不会继续怀疑祝歧的身份。有人羞赧着向祝歧道歉,有人将一腔怒火丢给了依然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洛旋,将他就这么提起,恶狠狠地向外带。
祝歧看着被带走的洛旋,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回神,赶忙上前两步,取下了他手臂上的银针。银针取下,洛旋却依然无法动弹,他瞪着祝歧,语气森冷:“你到底给我用了什么东西?”
祝歧只是平静地看他:“一种特制的麻药罢了,会让你在短时间失去行动能力,但不会对你造成更大的影响。”
他走到洛旋的面前,看着他,表情平静:“也让你体验一下,被人下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洛旋的双眼张得更大,他咬着牙,似乎想说什么,却已经被身旁二人拖着,一步步向后退去。祝歧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惊险与疲惫,他后退一步,却正好跌在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赵玄的怀中。
赵玄看着他,眼中是毫不保留的担忧:“夫君,你还好吗,我们先去歇息吧?”
祝歧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在赵玄的搀扶下,缓缓地离开了大厅。
刚踏出大厅,他就觉得眼前一黑,他只听到耳边传来了赵玄急切的惊呼,下一刻,他整个人就这么向着右边倒了下去。
一如洛旋倒下的模样。
祝歧是在赵玄的怀中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