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冬梅到底还是被闵柔儿卖进了青楼。
只是此时的冬梅早已经没有了原来水灵灵的娇俏模样。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又看孩子又干家务,人都老了七八岁。
又因为早已不是清白之身,所以只卖了五两银子。
赵文轩青白着一张脸,痛苦的躺在木板床上,听着闵柔儿冷嘲热讽。
闵柔儿此刻穿了一身水红的袄子,头上插了一根银钗。打扮得和这破旧的屋子格格不入。
她坐在一张破旧的梳妆台前,一边仔细的往脸上涂脂抹粉,一边阴阳怪气:
“知道今儿什么日子吗?不知道吧,今儿啊可是你的结妻子成亲的大好日子呢!”
“你说好不好笑,你这个正经的夫君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呢。”
看到赵文轩的面色狰狞,心里痛快,嘴巴上说得更加起劲:
“你说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做官不行,长得也不如人家。”
“你呀要是长耳朵,听听人家怎么说,都说南大小姐的新郎君容色倾城,可比你好千倍百倍呢……
“再看看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真是倒霉嫁给了你!”
到底上辈子做到过辅的人,赵文轩被刺激到极致,反倒冷静下来。
当即冷冷地反唇相讥:
“我这副样子再不好,也是曾经的探花郎,有文采有学识。”
“不像你这个毒妇,连低贱的小商户都看得上。”
“人家有妻有子,能看得上你这副尊容,偏你自甘下贱,真是丢尽闵家的脸!”
他的确做梦也想不到,自从断腿以后,以往温温柔柔的闵柔儿居然翻脸无情,整日尖酸刻薄,完全变了一副样子。
又或者说,只是原形毕露而已。
闵柔儿却满不在乎,忙着往手腕上套一个半新不旧的镯子:
“张郎的确是商户,那又怎么了,至少人家有本事,能让我吃饱穿暖!”
“你倒是会吟诗作画,有什么用,换不来银子,让我们娘俩跟着你喝西北风吗?”
“有能耐你就去讨好南汐那个贱人,但凡能换来养家的银子,我就高看你一畴!”
言词间竟是掩不掩饰,一句比一句扎心。
是的,闵柔儿终究吃不了没银子的苦,便利用上街买东西的机会,勾搭了附近一个杂货铺的掌柜。
那掌柜姓张,四十来岁,自然早有妻儿。
只是妻子跋扈,不如闵柔儿年轻柔弱。自二人有了尾,便时常给闵柔儿带一些糕饼杂物,还会送她一些廉价又艳丽的衣裳饰。
虽说也不值什么银子,但穿戴出去,在周围一群灰扑扑、秃秃的妇人中也颇有几分颜面。
那老板有意让闵柔儿给他做个外室,说会养着她们母女。但如此一来,赵文轩这个夫君就变得十分碍眼。
闵柔儿也曾好声好气和赵文轩商量,让他答应和离,然后他可以把冬梅扶正,她决不拦着。
奈何赵文轩就像故意跟她作对,说什么都不肯和离。
几次三番的闹腾无果,闵柔儿一气之下索性喊了牙人,当着赵文轩的面将冬梅卖到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