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一瞬的沉寂。
接着,她听到头顶传了一阵低低的笑意。
盛轼在勾玩着她鬓角间的珠花,不答反问:“你今夜绾得是什么髻,以前没见过。”
沈春芜道:“是垂挂髻。”
多问了一句:“好看吗?”
盛轼似乎没料到她会反问,过了许久:“特意给本王看的?”
又来逗弄她。
沈春芜面颊有些烫,心口有一只小陀螺在哗啦的转着,很快被她摁住。
鬼使神差地,她胆大的俯近前去,用气声道——
“我今夜穿了绉纱襦裙。”
“也是只穿给王爷一个人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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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欠本王一个人情“◎
盛轼垂眉凝视,橘橙色的烛火描摹在沈春芜的娇靥上。
她的美,是静物的美,身量窈窕,面上薄施脂粉,衬出娴淡明净的五官,杏子般的眸如镜鉴,倒映着一个他。那一条绉纱雪褶裙系得高高的,黛色披帛勒出一截楚楚细腰,一行一止间,自有一种飘然的姿致。
盛轼确实曾前未见过沈春芜穿过色泽娇艳的裙裳,除了归京初见那日见过她穿霞帔嫁衣,其余的光景之中,她的衣饰以素白为主,低调得就像是绣在屏风上的雪燕,藏在细微一角,守着自己一爿天地,若非心细之人,极难发觉她内藏乾坤。
沈春芜是美而自知的人,她知晓自己肌肤白,襦裙的系带系得宽松,露出大片的肩和颈,柔软骨感的线条一路迤逦至锁骨处,锁骨之下,山峦玲珑,暗香幽淼。
盛轼静静地望着那一大片肌肤,眸色淡沉到了极致,觉得太白,太柔,也太干净了,必须蘸染上什么才好。
沈春芜不知盛轼是如何想的,只感受到他的吐息,渐渐沉重了,下一息,他箍紧她腰肢,朝怀里一曳,两人近在咫尺,他的唇贴着她的耳珠,轻轻碾磨:“你在魅惑本王。”
举止温柔,话辞却清冽如锋。
沈春芜如受了惊般,眼尾热了起来:“我没有。”
“我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情实意。”她露出楚楚怜色,“王爷在凌烟阁为我撑腰,我心中感激不尽,一心要来报答王爷。”
盛轼淡淡地笑出了声,语调哂然:“感激么?”
“世人皆说本王心狠手辣,残暴杀伐,你一言一辞,都处处迎合本王,是为了觅求本王的庇护,谈何感激,更遑论报答。”
沈春芜没有说话。
盛轼以为她是词穷理屈了,遂嗤笑了声,正打算让她量完身就退下,讵料,唇上覆落一抹温热濡湿的触感。
沈春芜主动亲吻了他。
明晃晃的烛火里,她白皙的小脸洇染着看不清的红晕,肩若削成,腰若素束,细眉如一弯鸿月,眉眸雾漉漉,透着淋漓潮湿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