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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叶楚尧颤抖着手将其拿起来。

上面洋洋洒洒是祁以凰的笔迹：

今我与驸马叶楚尧二心不同，难归一意，故以此书和离。

愿夫君相离之后，如愿求得心仪之人为妻，此生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以凰亲笔。

和离书已盖了公主印，只要叶楚尧在落款处签下名，此和离书便能成立。

心口好似被石块重重压着，连喘口气都觉得闷痛难忍。

叶楚尧猩红着眼眸，望着那上面一字一句。

和离书不知何时从他手里飘落在地。

他瘫坐在椅上，笑意苦涩。

“可我心仪之人向来只有你一人罢了。”

若是早知她是真心，他怎会在临别之际对她说和离的话……

原来他们之间，兜兜转转终究没能寻到正确的时机。

三日后。

祁以凰以皇后之礼被厚葬，举国哀悼。

叶楚尧更是为其身着丧衣，亲手替她盖棺，送她入墓为安。

之后一段日子。

听说新皇除了处理国事，其余时间都在灵堂，与皇后的牌位孤坐一夜。6

所有人都以为新皇思念皇后成疾，病了。

曾有人劝叶楚尧另纳新妃皆被拒了。

这日，傍晚。

叶楚尧独坐于桌前，墙上挂着的是祁以凰的画像。

他伸手一点点抚过画像上祁以凰的模样，忽地笑了下：“公主，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娶你，并非是受旨。”

娶祁以凰那次，也是他大胜而归。

当时所有人都已经在劝他反，他自己同样摇摆不定。

后来入宫受封，皇帝说要将公主赐给他。

这目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要夺他兵权，叶楚尧自然也看得清楚，手下众将对他忠心耿耿，早不在乎那一张兵权，只要他出口，就算没有兵符，只要他一句话便能调动众军。

当时的叶楚尧不屑想拒绝，可在皇帝拿出祁以凰的画像那一刻，他心口倏地漏跳半拍，鬼使神差便应下了这门亲事。

那时的皇帝还未昏庸至后来的境地，叶楚尧以为只要自己尽职尽责，或许还能将这国家拯救回来。

直到如今，祁以凰以命告知他，他错了。

“以凰，若我早些醒悟，你是不是就还能活着……”

叶楚尧对着画像扯出一抹苦笑。

门外忽地传来内侍的禀告。

“陛下！宫外有一孕妇，声称是陛下旧识要进宫见您！”

叶楚尧恍然片刻，才记起大抵是叶纤念。

他的眉头不觉蹙起来。

宫门外的叶纤念坐在马车上，神色满是得意。

身旁的丫鬟跟着趾高气昂：“你们睁大自己的狗眼好好认认，我们姑娘日后可是宫里的娘娘，还不快放行，这么大的日头让我们娘娘晒伤了，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可担得起责任吗！”

守宫门的侍卫面面相觑，脸色一时难看。

“姑娘见谅，宫门非陛下允许，不能擅开。”

听见这话，丫鬟眉眼尽是怒气：“都跟你说了，我们姑娘是将来的娘娘！保不准还能是皇后！你们这群不长眼的，日后莫要后悔！”

宫内踏步过来的内侍正好听见这话，语气尖锐厉呵：“哪儿来的婢女，好大的胆子！如今仍在先皇后的丧期，竟敢说如此荒唐之论！”

叶纤念向来会察言观色，一眼便认出来者大约是叶楚尧派来的。

她忙不迭拉了婢女一下，赔笑道：“我家婢女不会说话，一时妄言，还请公公莫要放在心上。”

内侍轻轻挥了下拂尘：“叶姑娘确实是陛下旧识。”

听叶楚尧未否认自己的存在，叶纤念心下一喜。

“那劳烦公公带我去见陛下了。”

谁料，面前的内侍动也不动，冷眼睨她。

“可陛下未曾说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