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凌云脸上灰痕遍布,眼睛周围特别突出,人家是黑眼圈,他是灰眼圈,而且因为他身体素质好,嘴唇红润,看上去特别喜感。
凌云一僵,咬牙切齿的一把将沈咏拎起来,“你小子胆子肥了啊?连我也敢耍!说,你刚刚在我脸上弄了什么鬼东西?”
沈咏哇哇大叫着,不过却没有求饶,两人笑闹着跑去洗脸。
几个人在下午时更卖力,赶在天黑前将所有材料都弄完了。
王涛他们从地里回来,看见沈清浅几个正在将东西往屋里搬,顿时就有人出言嘲讽。
“哟,都这条件了,还有空玩泥巴呢?”
“你管人家的,反正他们家有人在地里忙活。”
“年轻人不懂事,咱们看看就得了。”
“”
王涛说话最刻薄。啧啧有声的道:“沈太傅要是地下有知,不知会不会气得从土里爬出来,他家子孙都被流放了还如此不务正业,不去地里干活就算了,竟然玩泥巴。”
“你说谁不务正业呢?就你也配提我祖父?”沈咏听了,将手里东西一扔,几步冲到王涛面前,伸手揪着他的领子怒道。
怎么还没回来
王涛虽然人不怎么样,但他身形高大,比起正当少年的沈咏还是更有力气。
被沈咏揪着领子,王涛的火气蹭蹭直冒,一把就将沈咏推了个趔趄,还好有凌云及时站在他身后,否则沈咏当场就得摔。
“你他娘的给老子客气点!以为还是太傅家的公子呢?你们沈家没有沈太傅,不过是一群妇孺和毛头小子,在老子面前拽个屁!”
王涛心里对沈家占了最好的几间屋子很有怨言,这几日住着破房子,他心里的怨气更甚,早就想找机会给沈家人找点麻烦了。
这会儿沈咏自己撞上来,那可就别怪他。
“你个龟孙子是谁老子呢?就你还想做小爷的老子,也不撒泡尿照照,我告诉你,今儿你若不道歉,小爷就跟你杠上了!”沈咏一边挽衣袖,一边毫不畏惧的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今年十七岁,正是少年意气之时,哪里忍得了王涛这样的挑衅?
王涛朝地上“呸”了一声,“你们家占着最好的房子却不好好干活,今天我们可是都去地里了,你们却在家里捣鼓泥巴,说到陆刑长那老子都不怕!”
他直接略过自己对沈太傅不敬的话,将重点转到房子上来,还抬出了管他们的陆刑长。
这件事如果闹开了,就算他得不了多少好处,可还有那么多对房子不满的人,大伙儿闹一闹,陆刑长也只能让他们重新分配屋子。
这就是王涛打的如意算盘。
沈咏虽然有一腔热血,可哪里是王涛这种人的对手?根本就不知道他话中的陷阱,张嘴就要骂回去,但被沈清浅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沈清浅冷着脸盯着王涛,一字一句的道:“如今沈家只剩妇孺和毛头小子又如何?就算祖父他老人家不在了,我沈家也没人会做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特意在“白眼狼”三个字上咬得重了些。
这个王涛一看就没安好心,房子她是断然不会让的,但如今他们身份特殊,能不将事情闹大还是别闹大的好。
上面才不会管他们是因为什么闹腾,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起挨罚。
其余人听见沈清浅的话,想到流放路上沈家对大伙儿的照顾,都有些讪讪的。
仔细想想,若没有沈家人在,他们说不定根本走不到这里。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之前跟王涛沆瀣一气的人都悄悄退走。
他们不想承认自己是白眼狼,但他们也不想被沈家占便宜,只能假装没看见。
王涛的脸色很难看,见其他人都走了,他自己也闹不起来,便想装作没事的溜之大吉。
可凌云却慢悠悠的开口道:“让你走了吗?说好的道歉呢?”
王涛一僵,想起凌云曾经杀骏族人的狠辣,浑身哆嗦了下,忙不迭的张口,“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嘴贱,不该说那样的话冒犯沈太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
凌云看向沈咏,“满意了没?要是觉得他这道歉你不满意,就让他继续。”
沈咏冷哼,“口服心不服有什么用?不过只要他今后不再乱说话,我就当他是诚心悔过了。”
王涛闻言赶紧又说了声“对不起”,而后以最快的速度跑了。
这时,吴氏等人也回来了,沈清浅对沈咏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的赶紧继续搬东西。
总算搬完后,沈清浅才问凌云,“成云哥,这天都黑了,成三哥怎么还没回来啊?”
未归
凌云一个激灵,很快就打着哈哈道:“可能是叔伯那边事情太多,三哥要晚点回吧。”
“这样啊?那中午我给他留的菜还继续留着,等他回来,你让他自个儿去灶房拿。”沈清浅虽然心有怀疑,不过并没点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沈清浅不认为所有人都需要对她完全坦诚。
吴氏他们今天回来得还算早,吃过饭后,一家子聚在一个屋,几个小的将他们从外面带回来的干草整理好,沈清浅姐妹和吴氏等就开始编草帘子。
沈啸今晚还没回,不过沈君几个也没闲着,家里缺的家具太多了,他们虽然不懂木工活,但还是在学着做一些简单的东西,给家里省点啥都是好的。
沈家如今的桌子都是用之前的木筏子凑合的,将木筏子翻过来,上面铺一层草帘子,下面是两个高矮差不多的大石头来做石墩。
凳子也都是外面找来的石头,平整的一面来坐,另一面若是不平,再用小石子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