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剑快跑”江耘已经睚眦欲裂,若不是司马兄弟俩紧紧地拉住他,他便要跳下船去。
小剑拚着一口气,已经
跑到了岸边,怎想到一支箭呼啸而来,从小剑的背后贯肩而过,带起一团血雾,将小剑射落在水中。
姐夫。对不起,小剑实在跑不动了
“小剑!”赵耘已近疯狂。
司马兄弟死死地拖住赵耘,拉他进了船舱,躲避如蝗而来的箭雨。大船离了岩,往海上而去。
崇宁八年七月初九,丹阳。
江老夫人的墓地建在丹阳城外的小山之上,站在墓前远望,正可看到那条小河蜿蜒而过。江老夫人亲选的安睡之地,为的就是能看到他儿子坐在那儿钓鱼。
然而,此时在墓前陪伴她的,却没有她的儿子。今年此时,离她辞世已经整整一年。
江靖康此时已经六岁,正在山脚之下与小伙伴们玩耍。
远远地走来一个衣着褴褛的人,脸上尽是风尘之色。
小康儿却似有感应,定定地盯着那人,仿佛在哪见过。
“小康儿,那是乞丐,离他远点。”同玩的小伙伴提醒道。
那人停住脚步,喃喃道:“小康儿”
小康儿不知怎的,并不嫌他脏乱,脆生生地问道:“你认得我吗?”
那人急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泪流满面:“康儿,我是你爹爹”
小康儿的眼泪突然迸了出来,轻声道:“我也认得你,你是我爹爹,爹爹”
赵耘十日前在杭州登岸,雇了马车往家急赶,临走之时,记得司马兄弟的叮嘱,现今形势未明,不如先隐姓瞒名,让他俩上京城探探皇上的口风,再作计议。赵耘经小剑一事,也是心灰意冷,只想着与家人团聚,渡此余生。
待到了家乡。打听之下,得知老母亲已经辞世,心痛不已,连家也不回,急急往母亲的墓地而来。
师师与司马倩正在幕前上香,只听得小康儿跑上山来,一路喊道:“娘,娘,爹爹回来了”
师师与司马倩苦笑不已,转回头朝那山路看去。
天可怜见,真是相公!
一家人喜极而泣,抱头痛哭。
贺暄亦是老泪纵横,话不成言:“贤弟,受苦了”
“母亲,儿子回来了,您安息吧”
所有悲伤的往事,羁留敌国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化作泪水,滴落在地。
崇宁八年十一月,赵佶发布了一道圣旨,向天下诏告,经大宋向辽国施压,不日即将迎回皇室的血脉赵耘,朝野为之兴奋。
赵耘微服上京,配合着出现在使节团中。赵佶大开城门,出城一里,声势浩大地迎接了他的归来。
叔侄相见,场面感动非常,让京城百姓传为美谈。
赵佶深念叔侄之情,君臣之谊,欲留赵耘于京城,并直言道:“皇家中人不涉政事,虽是我祖宗家法,却有变通之处。子颜情形特殊,勿需自缚手脚,太后临去之时,嘱咐过朕。”
赵耘推脱道:“事此至此,如何让微臣坏了祖宗家法。”
赵佶不应道:“何故推脱?你不相信朕吗?皇妹和蓉儿一内一外,整日里缠着朕拿几个城池换了你回来。如今得偿所愿,莫要再伤了她们的心了。”
赵耘却已是心冷,摇头道:“皇上莫要再逼我了,臣只想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过些平凡人的生活,在辽国的那几年,臣想通许多事情。我已经努力过了,为这个国家做了一些事,改变了一些事,剩下的时间我想多陪陪我的家人。”
话已至此,赵佶无力再劝。况且赵耘的身份摆在那里,君王的心,总是要考虑很多事,赵耘这么安排自己的生活,对于他并无坏处。
“此事暂且不提,快去看看蓉儿吧。对了,还有我那妹子”
崇宁八年十二月初一,汴水码头。
江耘离京回乡,前来相送的人极多,江氏兄弟人愈老愈有精神,拉着赵耘的手道:“江社长,我兄弟俩只唤你江社长,身处江湖之远,不可勿自消沉,当心忧天下,近日的大宋天下上尽是漕粮解运当用钱票的呼声,几时江社长亲撰一文,定能促成此事。”
赵耘点头答应道:“贤伯仲有命,江耘敢不应命。”
江氏兄弟还要再说,却被司马善一把推开:“好了,该我了。兄弟,愚兄只问一件事,钱庄的分庄计划可行否?”
赵耘乐道:“唔,时机已经成熟,只是入股的人选,要慎之以慎,宁缺勿滥。”
“那是自然。”司马善大喜道,司马倩已将钱庄的管事之位交给了他,此番正是新官上任的时候,急着做出点成绩来。
陆伯勤夫妇已在京城安家,此次并不随他回去。陆掌柜笑着道:“汝文大哥来了信,明年他调任扬州知府,离丹阳倒是近,说是让你到扬州去住,好每日在一起。”
赵耘大笑道:“我却不去,让他来丹阳做知县好了。”
众人大笑。笑声中,高俅拨开人群,一个熊抱,将赵耘抱在怀里。高声道:“好好的京城不呆,你我兄弟何时才能再见?”
“你想见他,任何时候都可以!”高俅的身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