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不成问题,难弄来的是医疗用品。
卢斯卡整天用鼻子看人,大家都在忙碌时,只有他养尊处优的,一点粗重活也不用他干。
不过他偶尔也在干正事,他环岛搜了一圈,可惜没有找到适合制药的野草。
岛上的药物是不可再生资源,用一点就少一点,岛屿的深处是原始丛林,他不敢妄自行动拿自己的命去探险。
他每天守着自己的一箱药,心想,等用完再说吧,说不定很快就能得救了呢。
倒霉的是没过多久,岛上就有人受伤了。
而且受伤的人依然是他最讨厌的宁屿。
宁屿当时正抱着一筐鱼只顾着往岸上走,直到被人提醒,回头看才发现身后一串略显惊悚的血脚印。
裤腿卷到了膝盖上,光裸的小腿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十有八九是被岩石划伤。
宁屿他总喜欢跑到铺满礁石的那片海滩上捕鱼。原因无他,单纯是为了方便顺手往石头缝里藏几条鱼虾,好到了夜晚带上船。
要是以前,卢斯卡肯定理都不会理他,但现在宁屿是捕鱼的主力,地位自然提高了不少。
卢斯卡阴沉着脸,从他珍贵的药箱里挖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创伤膏,头也不回地走了。
多亏卢斯卡不是什么热心助人的医生,宁屿等他走后,偷偷拿出一小片锡纸薄片,把那小块药膏包进去,然后才简单地给伤口消了毒,放下裤腿遮好。
处理完一切,宁屿跟平常一样抬头看,天快黑了。
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先前有人夜里去了沙滩,不巧遇上了大浪,差点被海水卷走。后来船长便命令禁止晚上离开营地。
水手依然骂骂咧咧地把食物扔进去,砰地一下把门锁上。
宁屿看见舷窗晃过深蓝色的鱼尾,这是行动的信号,他避开众人来到礁石滩上,找到早已藏好的晚餐,越过碎石,踩过细沙,再偷溜上船。
船舱门早就莫名其妙地坏了,只不过没人想去修,水手依旧掩耳盗铃似得上一点用也没有的锁,反正人鱼被铁链锁着,也逃不掉。
还省了偷钥匙的功夫,宁屿用铁丝一撬,锁就开了。
地上放了一堆生鱼头鱼尾鱼内脏,难得还有一条完整的烤鱼,那是有人不小心弄破了胆囊,整条鱼都是苦的。
宁屿熟练地把这些“剩饭”收拾好,然后从舷窗外倒海里。
人鱼挑食得很,他是不会吃这些东西的,甚至连看也不看一眼。
宁屿今天捞到了一只龙虾,这会儿龙虾钳子还咔咔地夹着竹筐,全然不知自己即将被做成海鲜刺身的命运。
人鱼瞥了一眼,对今天的晚餐颇为满意,礼貌性地用尾巴泼起一点小水花以示高兴。
人鱼吃饭的动作还挺优雅,慢条斯理得给龙虾剥了壳,再把虾肉撕成一条一条,似乎十分享受。
宁屿感觉自己就像海洋馆的饲养员,每天的任务是制定食谱,定时投喂。
一名合格的饲养员还要懂得提供情绪价值。宁屿今天还捡到了一颗“蓝宝石”,正献宝似地送到人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