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起去找他,但是很快被否决了,那晚突如其来的风暴他们有目共睹,海里非常危险,去寻找失踪在大海中的人是一种非常不经济的行为。
众人都心知肚明:宁屿在这个三十三人的团队中,并不那么至关重要。
离岸边稍远的小山坡上是他们的营地,暮色下已经亮起了火光。
岛上昼夜温差很大,入夜以后需要生活取暖。
宁屿只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短袖,海风吹得他瑟瑟发抖。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围在一起吃晚饭的人们,又回头确认了一眼。
人鱼把他送回岸上就离开了,一尾潜入大海的鱼,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大难不死,宁屿内心还是激动的。他朝着人群走去,然后越走越快,几乎跑了起来。
鞋子早就被海浪卷走了,宁屿光脚踩在粗粝的沙石上,被凸起的贝壳划破了脚。
宁屿突然停了下来,他现在身上的伤口全都被人鱼治好了,这样完好无损地回去,要是被问起,他该怎么回答呢。
绝对不能再让他们发现利维坦的存在。
宁屿咬咬牙,低头捡起个尖利的海螺,毫不留情地在手臂上划了一道伤口。
鲜血立刻涌出,顺着手臂往下汇集在指尖,滴落在沙滩上。
他看着自己伪造出来的痕迹,感觉非常满意,这样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但宁屿还是想多了,没有人因为他的回归而欢呼雀跃,也没有人有闲心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好吧,宁屿不免失落,但还在安慰自己,起码不用再花心思编理由解释自己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了。
岛上的资源十分有限,没有多余的晚餐能让宁屿填饱肚子,饥肠辘辘的宁屿默默拿着火把,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去海岸边想抓条小鱼。
他一走进水里,立刻有傻乎乎的鱼往他小腿上撞,宁屿屏住呼吸,慢慢把手伸进海水里,等待最佳下手时机,出手——
“喂!”
身后的人突然出声,小鱼一溜烟逃走了,宁屿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卢斯卡拉住了他的手臂。
宁屿回头瞪了他一眼,说:“干嘛!”
要是放在平时,卢斯卡已经揪着他的衣领开始冷嘲热讽了,今天他却格外不对劲,最后只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回来的?”
宁屿没好气地回答:“被海水冲上来的。”
卢斯卡支支吾吾,低声说:“可是我这几天都没找到你。”
鉴于卢斯卡之前的恶劣行径,这话在宁屿耳朵里又成了另一种意思,宁屿说:“怎么,你这么希望我淹死在水里?”
“不!”卢斯卡突然激动起来,“我当时想把你拉回来的!可是浪很大,我被冲回岸上,后来我……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的手臂在流血。”卢斯卡憋红了脸,半天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啊?”这会宁屿彻底懵了,他抬手看了看,果然自己下手重了,血液还没能凝固,正蜿蜒地往下流淌。
卢斯卡拉住了他的手臂,拿出一瓶消毒水,极克制地倒了一小瓶,然后淋在创口上,把表面的脏污清洗干净。宁屿又看着他挖了一快比指甲盖大的创伤膏,小心地涂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