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卡已经尽可能挤出了毒血,可这毒蛇不知什么来头,蛇毒发作得太快,宁屿开始呼吸急促,嘴唇发紫,意识逐渐昏沉,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喊他的名字。
可是好累,眼皮太沉了,宁屿只想好好睡一觉。
宁屿已经睡了三天,准确来说是昏迷了三天。
他的室友已经被毒蛇咬死。连尸体也已经被烧成灰烬,撒在了海里。只有少数人对宁屿抱以同情,更多的是逐渐扩散的疑惑,为什么宁屿没有毒发死亡?
就像之前,掉进鲨鱼群里的宁屿没有像莫提一样被咬死,反而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宁屿一个人躺在了床上,感觉身体忽冷忽热的,像是血液在沸腾,像一团火一样灼烧着他的皮肤,可紧接着又会有一股冰凉的气息压制住这股灼人的热意。
今夜是满月,一道黑影偷偷溜进了他的帐篷。
黑影掀开被子,拿出一根麻绳,把半死不活的宁屿放到了自己的背上打了个活结,然后颤颤巍巍的撑着木棍,背着宁屿出去了。
宁屿并不是意识全失,还能感受到背着他的人力气不大,走路摇摇晃晃的,路上还摔了好几跤,每回都是后背着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最后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卢斯卡鬼鬼祟祟,像个掩耳盗铃的作案凶手,探听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跟在身后,才把宁屿放下来,把绑在宁屿身上的绳子攥在手里,然后把人推到了水里。
他不知道毒蛇注入了多少毒素,也不知道宁屿毒发后为什么没有死掉,更没有治疗用的蛇毒血清。
这是唯一的机会,他必须试试。
卢斯卡站在岸边,抱着九成的把握,小声喊着:“我知道你一直在监视我们。”
只有风在回应他。
卢斯卡又说:“宁屿快要死了,他中了蛇毒。”
“嘶嘶~”
卢斯卡低头一看,不知道从哪里游过来的毒蛇缠上了他的小腿,他见识过毒蛇的厉害,那尖牙能以他反应不了的速度扎进皮肤,注入能令人立刻死亡的毒素。
他感觉到自己的腿脚都在发软,但他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把握只剩下五成,卢斯卡又大了点声,给自己壮着胆子,说:“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宁屿两次掉进海里还能平安无事地回来,还有那道影子,他不可能看错。
卢斯卡一动不动地跟海蛇僵持着,回应他的还是沉默。
难道是他看错了?一切都是他的幻觉吗?根本没有什么黑影,也没有什么人鱼,卢斯卡的心逐渐凉下来,。
蛇信子舔了舔卢斯卡的小腿,留下一阵冰冷的粘液,毒蛇终于玩弄够了,尖牙在月下闪着光,它蛇口大张——
毒蛇终于收了口,不甘心地缩回了海里。
他等待许久的那道影子终于出现。利维坦像是灵异故事里的水鬼一样,缓缓从水面升起,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水面,只有他的脸是阴恻恻的白。
是人鱼!他果然还活着!卢斯卡紧紧盯着他,还是一样能蛊惑人心的长相,但感觉却完全变了,是他,却又不完全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