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不能说是因为打不过他,被掐着脑袋威胁才不得不来的吧。
章鱼顺势滑下趴在宁屿肩头,汲取他身上的体温,趁机多说利维坦的坏话。
宁屿摩挲着手腕上的骨刺,道:“昨天我看到了一条失控的人鱼……”
章鱼怪听完他的回忆,点评道:“最危险的就是他自己,现在他说不定躲在哪个地方等待血月到来呢,你可别被骗啦!”
“血月是什么?”宁屿想起昨晚的诡异红光,紧接着问道,“昨天我看到了!”
章鱼怪摇摇其中一个脑袋,说:“那只是前兆,真正的血月只出现在满月。”
“会怎么样,人鱼会集体发狂,像昨天一样把我当成食物吃掉?”
不是没这种可能,甚至可能性很大。
但是有一个变数,章鱼怪难得需要思考一阵,才答道:“不一定,利维坦可是个怪胎,他疯起来谁也拦不了。”
重逢
满月快要来了。
暗红的月亮给漆黑的大海染上了一片血色。
章鱼怪霸占了柔软的贝壳床,正四仰八叉地打瞌睡,准确地说是受了血月的影响,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海浪变得汹涌,宁屿赤脚踩在尖锐的礁石上,用骨刺作为唯一的工具,摔倒了又继续爬起来,终于满身伤痕地爬到了洞穴顶部。
上面藏了一块浮木。
云层在快速移动,宁屿抬头看着忽明忽现的血月,今夜是最后的机会,利维坦最虚弱的时候,他必须逃出去。
浮木落水,海浪把声音完全覆盖。
宁屿跳入海里,找准了方向往上冲出水面,抱紧了那块浮木。
深夜的海水并不令宁屿感到冰冷刺骨,甚至在海里也没有窒息溺水的恐惧,可越是这样,宁屿就越害怕。
宁屿不知道章鱼怪说的是真是假,他喝过利维坦的血液,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长出尾巴和鳞片,永远都只能在海里生存。
他绝不要变成那样。
宁屿没有朝他们洞穴再看最后一眼,也没有注意到胸前那颗宝石在不安地跳动。
海上出现了一个漩涡,一切都被迫卷进漩涡中心。
身后多了十几双眼睛盯着他,宁屿视而不见,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骨刺。
直到宁屿进入中心,漩涡突然消失,一条鳞片斑驳的鱼尾打翻了浮木。
失去了唯一的支撑,宁屿被海水淹没,他用力滑动双臂,双腿往上蹬,却又被另一条鱼尾紧紧缠住,迅速往深海里拖。
他成了人鱼的猎物。
宁屿仿佛用尽了力气,四肢摊开在海里漂浮着。
不团结的人鱼群先各自打了一架,最后是一条红发人鱼得胜,他们发出宁屿听不懂的刺耳声波,逐渐靠近。
噗呲——
骨刺扎进了红人鱼的尾巴,滚烫的骨刺立刻把尾巴腐蚀出一个大洞,宁屿灵巧避开红人鱼发狂的利爪,翻身骑在背上,用尽力气往下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