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把你当要好的姊姊,可是你怎么能这样一次又一次凶我,伤害我?”许丽阳是真的伤心得不得了,捂着小嘴呜呜咽咽起来。“难道就因为你搭上了有钱有势的大老板,就可以这样糟蹋我们这些老同事吗?家珍,你怎么能这样?你知不知道贪慕荣华、嫌贫爱富是不道德的?你能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良心,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越来越堕落,变成仗势欺人的坏女人!”
exce?
有一刹那,海家珍怀疑到底是她们谁跑错摄影棚?现在是在演哪一出的?丽阳同事这样乱加台词是可以被允许的吗?
编剧!导演!还是哪个人来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好吗?
过去,她以为那种爱胡乱幻想编造事实,完全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物,只是电视剧或小说里为了制造戏剧冲突性才会被创作出来的角色,可自从在现实生活中认识许丽阳这号人后,她才知道自己真是图样图森破(tooyoung,toosiple)。
只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面对嘤嘤嘤嘤哭得死去活来,自己把自己给伤心得一塌胡涂的许丽阳,海家珍再也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暗暗骂了一句粗话。
x的!
就在海家珍开始打算揄起袖子用暴力来一招柔道中的绞技(勒颈法),把丽阳同事压到墙壁上好好谈谈“人生”的当儿,一个清朗中透着冰冷的男声响了起来——
“原来你是这样的海小姐。”
她愕然回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高身兆顽长仙气飘飘的美男子,不知道已经在旁边看戏看多久了。
只是看戏就看戏,美男子剑眉紧蹙,漂亮的黑眸隐隐含着一抹掩不住的震惊与厌恶,盯着自己,就好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帅哥,你脑子有什么毛病吗?
海家珍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一个两个应该去身心科拿药的家伙都堵到她面前来了。
“请问您又是哪位?”她也沉下了脸,没好气地问。
“海小姐,你配不上我大哥。”美男子冷冷地道。
“……”海家珍眯起眼。
美男子眉头皱得更紧,冷漠睥睨地道:“我是不可能眼看着我大哥落到你这种女人手里的,说吧,你要多少钱才愿意放过我大哥?我现在就可以开支票给你。”
“……”海家珍已经彻底无言了。
大哥?这么说,这位脑子不好使的美男子是闻镇的弟弟?精明强悍的闻镇居然有这么……缺心眼的弟弟?
看来闻家的优良基因也是有突变的时候啊……
她摩宁着下巴。
而就在海家珍正在“思考人生”的时候,柔弱楚楚小白花的丽阳同事却像是一瞬间见到了自带霞光万丈的天神驾到、谪仙降世……眼前的美男子,拥有令人痴迷的盛世美顔,几乎是每个女人梦中的王子,而且又是在她伤心委屈受创的时候出现,替她不平、为她作主,这、这是真爱来临的迹象吧?
她宛如弱柳扶风地摇摇晃晃走到了闻锌跟前,晶莹剔透的泪珠滴滴滑落,用着娇弱又满满仰慕依赖的语气轻声道:“谢谢你帮我说话……你怎么那么好?”
闻锌当然不是没见过美色的愣头青,不至于被小白莲几句倾慕依恋的话就迷得晕头转向,但是他自认是世上罕见的护花人,他的信念就是每个脆弱娇嫩的女孩子都需要被绅士呵护——当然心机叵测行止粗俗的除外,比如海小姐。
“你还好吗?”他温柔地问道。
“我……不太好。”许丽阳又掉眼泪了,哽咽而怯怯地道:“我实在很痛心,家珍姊怎么会变成这样?”
闻锌正要安慰,一个凉凉的声音卡进来——
“我是变成怎样?”
闻锌又皱了皱眉,微带谴责地看了海家珍一眼。“海小姐,你口气可以好一点吗?”
“没问题,那你们两个可以不要堵在人家上班的路上吗?”她完全没有理会这两个很碍眼……咳,是很爱演的先生小姐,闲闲地道:“我还要打卡上班,就不陪你们唱大戏了,bye。”
“等等——”闻锌呆了一呆,有些气急败坏地长腿一迈拦住了她。“你、你这就要走了?”
“啊不然咧?”她耸肩。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闻锌这辈子还没被这么忽视过,名门贵公子的人设都快龟裂了,强忍着火气瞪着她。
“啥问题?”
“就是——”
“喔……”她想起来了,也不知该嘲笑还是该同情地道:“这种八、九0年代恶婆婆拿支票砸人的台词,也难为你年纪轻轻的还念得完整……不过你就没觉得这台词不是很合逻辑吗?我要是真的贪图你哥的钱,我干嘛要乖乖拿你开的支票走人?我直接嫁给你哥当你大嫂、睡他的床打他的弟弟这样不是比较划算咩?”
“……”闻锌嘴巴微张,倒是一时被问住了。
“弟弟,”海家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眼见未必为实,年轻人要有思辨能力。加油,好吗?”
“你……”他愣愣地望着她——怎么不按牌理出牌呢?
这不是他来之前设定好的剧情发展啊啊啊啊……
“喔,对了。”海家珍往公司大门方向的脚步一顿,又绕回头对小白花成瘾患者许丽阳,嘴角露岀了一抹皮笑肉不笑。“丽阳,谢谢你提醒我,我原来还可以『仗势欺人』呀……所以你要是再误以为我脾气好,只要想到就拿我来狂刷存在感,那我个人也非、常、不、介、意真正仗势欺人一把,让你以后吃不完兜着走!你尽管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