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吾妻镜》(《吾妻镜》是镰仓时代的历史书,由镰仓幕府的家臣编纂,共52卷,从治承四年(1180)到文永三年(1266)87年间的日记体书籍)记载,此寺的开山是从中国南宋来的兰溪道隆,第二代的住持也是从中国南宋来日本的兀庵普宁。
从总门进入,一眼就能看到道路一旁贩卖各种小礼品的店铺。
从总门一直向前延伸的是一条不大宽的石板路,这个季节,路两旁观赏植被的叶子大都还挂在上面,看着也挺有生机的。
穿过石板路,走至三门时,各组的担任教师们不免又多叮嘱了些,这才让学生们开始自由活动。
远足(二)
持着寺庙发的参观手册,音桓径直朝三门的东侧走去。
只见参道两边种植了七棵距今已有七百多年树龄的柏槙,据传这是寺院创建之时兰溪道隆用从中国带来的种子亲手种植的,因此这块地方也被称为“柏槙之庭”。
站在参道上,音桓不禁眯起了双眼,抬头注视着粗壮的树干。
南宋啊……
当年身处异国的兰溪道隆,若是在生命的尽头得知亡国的消息会是怎样的心情?
愤怒?痛苦?悲恸?还是平静?
她不了解这位僧人的禅,也不打算去了解,毕竟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纵使知晓了前人的喜怒哀乐,今人也无法感同身受。
她有时也会想,如果没有五胡乱华,如果没有安史之乱,如果赵匡胤北伐成功,如果闯王一统天下,如果清廷击退英军,如果没有八国联军,很多很多事情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其实音桓明白,历史没有如果,它就是那么发生了,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真真切切的影响着每一个人的命运。
不论你是否接受。
顿时音桓心内百味杂陈。
许久,音桓收回目光,顺着道路漫步向前走去。
看过佛殿,看过法堂,看过龙王殿,音桓笔挺挺的站在得月楼二层的走廊上,瞧着眼前的庭院。
面积不大的一块场地,中间刻意做出带有曲折的水池,绿色的草地上零散的栽种了几棵矮树,摆放了几块不大的石块。
又想起之前看到的一个细沙碎石铺地的小庭院,音桓下意识地“啧”了一声。
在她看来,同样是玩山水,日本的枯山水,说的好听点呢是微缩景观,说的难听点就是成本低耗时少,带着一股穷酸味儿的产物;而中国的是园林,若拿皇家园林来对比不免有欺负之嫌,可民间的园林,那也是“移天缩地揽君怀”,是人“不出城廓而获山水之怡,身居闹市而得林泉之趣味”的艺术境地。
想起自己曾走过的拙政园、留园、沧浪亭之处,皆步移景异,是“虽由人作,宛若天开”的自然美。
“唉——”
音桓不由得摇摇头,叹了口气。
她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人跪习惯了,就反认他乡是故乡。
真是荒唐啊。
音桓感慨了一会儿,离开了得月楼。
今天的阳光不错,晒得身上暖和和的,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热,加上不时有清风吹拂,真是个在舒服不过的天气了。
“今天真是个适合出游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