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们路上耽搁了点时间,文子矜他们回去时,越妃已经喝上汤了。
兄妹俩见怪不怪,他们母妃一向是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文帝午时去了皇后那边,他忙着关心他那个义子第一天进太学的情况怎么样,一直到晚上才来越妃宫里。
文子矜趁他来的时候说了自己明日想去太学听学的事,文帝果然没反对,反而还笑着调侃她现在怎么起得来了?
当天晚上她早早的就睡了,睡前还特意交代了暮云别忘了第二天卯时之前叫她起来,越姮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这女儿是真下定了决心要去太学了。
“陛下,姌姌这孩子昨日从凌不疑那回来后就说她也要去太学,可之前你让她去听学的时候,她明明还偷偷跟妾说过,她这辈子都不想起那么早去太学,听夫子说那些大道理来着。
你说,姌姌不会是中邪了吧?”一想到前些日子老二梦魇了现在还在国寺住着,越姮语气里就带着担忧。
“阿姮放宽心,我看姌姌她好的很,会笑会吃的,再说了,她也长大了,说不定就是爱上学习了呢?”
文帝拉着越姮的手就要往床榻走去。
“陛下,妾跟你说认真的。”越姮无情的拍掉了他的手。
文帝委屈的撇了撇嘴,突然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都散着光。
“阿姮,你说我们姌姌不会是喜欢上子晟了吧?”
越姮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陛下,姌姌才五岁,她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五岁怎么了,她怎么不知道?朕五岁的时候见着你就喜欢,没准这点儿她就像她阿父呢!
况且姌姌昨日在饭桌上自己说了,子晟好看,她喜欢。”
文帝是个重情之人,自从得知他霍兄一家全都殉城后,他这两年是日日夜夜都会对他们感到愧疚。
他还记得年轻的时候霍家对他的帮助,在与戾帝的斗争过程中若是没有他霍兄,他恐怕早就死了。
现在他知道霍兄的血脉还没断,他还有个外甥活在这世上,凌不疑就成了他对霍翀一家愧疚之情的泄口,他恨不得把对霍翀一家的亏欠全都补偿在凌不疑身上。
他的小女儿文子矜又是个开朗乐观的性子,正好与子晟那淡漠的性格互补,这两人若是能成,那凌不疑就是他女婿,亲上加亲,也是一桩美事!
文帝只是这样想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陛下,姌姌是妾的亲生女儿,她也是唯一一个从小到大都日日养在我身边的女儿,今日妾就把这话撂这儿了。
现下她是如何看那凌不疑我管不着。可她以后的婚事必须得是她自己愿意的,她未来的郎婿必须得是她自己喜欢的。
若是到了姌姌该议亲的时候,她真的喜欢那凌不疑就算了,她若是对那凌不疑无意,陛下那时也别想着强迫两个孩子做一对怨偶!”
越姮太了解这个与她相爱了那么久的男人了,她知道以后那凌不疑若是看上了姌姌,文帝是极有可能会出于对霍家的愧疚为他赐婚的。
“阿姮,莫要生气,好好好,朕不会逼迫姌姌的,她也是我最疼爱的小公主啊。”
见越妃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文帝也顾不上想那些事儿,他连忙上前搂住她,先稳住她再说,反正姌姌和子晟都还小呢,左右这事都还不急。
越姮甩开他的肩膀,不想理他。
……
第二天天还没亮,暮云记着昨晚文子矜千叮咛万嘱咐她今天一定要叫她起来,暮云打了个哈欠推开文子矜的寝殿。
“公主,时辰到了,该起来了。”暮云说着还轻轻的拍了拍文子矜被子外面的肩膀。
文子矜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全身,她困的很。
“公主,再不起来的话听学就要迟到了,还是说,公主今日就不去太学了?”暮云的声音穿过被子传进她的耳朵里。
太学!
“起,起,起,我起。”文子矜强撑着身子闭着眼睛坐了起来,嘴里迷迷糊糊的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