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关心声一片,所有人都看向杨明珠,杨立业抱着杨明珠就唤府医:“我唯有一妹,若是明珠有碍,我不会放过你的。”而后含不留恋的大步离开。
杨太太欲言又止,随后还是关心杨明珠的心占了上头,只留下贴身的嬷嬷在厅里,随后也离开了。
偌大个厅里,没有留下一个亲人,杨含英环视一圈,可笑实在太可笑了。
她还是没有家。
这不公平,凭什么,那个假货凭什么可以享受她的爱,那是她应该得的。
我要她付出代价!!
可惜了,后续一年多时间,杨含英还是没赶走杨明珠,杨明珠也没赶走杨含英,两人相互争斗,没个结果。
而杨夫人管不下来后,也不太理两人的打闹,只是尽量分开两人,东西也分的公平些。
杨立业偏心养了多年的杨明珠,与杨含英关系也势同水火。
杨家已然鸡飞狗跳,不成样子。
杨含英此后用尽一切办法,不让杨明珠好过。
明的不行,暗的来。
被抓到把柄,不过是一遍又一遍的训斥,她不曾厌烦,下地狱的不该是她,若是她会坠落悬崖,也要拉上人垫背。
李香度是她找能让人吃亏的能人之一,院子里养了很多奇人能士,可惜那些都是坑蒙拐骗,早早杀了添肥,亏心钱可不好拿。
杨含英将李香度带进自己院子,分了最近的厢房。
好吃好喝的养着,李香度道德规则灵活,吃了人家的饭,就要做相应的事,杨明珠这几日也是不好过,精神恍惚,时常瞌睡。
“彭”一声巨响,杨含英房间门被人一脚踢开。
李香度惊住,瞪大眼睛。
只见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将一团纸冲着房间撒开。
男人很用力,一些纸片甚至扑到杨含英的脸上,措手不及像给了一巴掌。
纸片缓缓展开,是李香度为杨含英写的咒符,为了安她心,写的假咒符。
“你到底还要怎么样迫害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黑心肠黑到底。”
男人言语间不可置信,声色俱厉。
杨含英却像经历千百遍,不惧怕丝毫,甚至有心思叫丫鬟将茶杯里,沾灰的茶水倒掉。
她抬眼看男人,坐的稳稳当当,“我父亲可只留给我个不挣钱的哥哥,怕是黄泉下无意生下一胎,哪儿来的妹妹。”
人的适应能力很强,一年的时间足以让她脱胎换骨,不,不全是,至少言语间学会了高门里的体面高雅,做不出来随手打人骂泼的事。
“况且你哪里来的说辞,证明是我做的事情,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你也敢往我这里放,好哥哥,你可太好了!”
杨立业咬紧牙关,恨不得上去撕破那张虚假的脸,“除了你,谁会动这样的手段,怪不得明珠近来身体不适,你可知道,巫蛊之事朝廷严查,你想害死全家吗?”
“知道是你,明珠都不愿找你麻烦,你的心一贯冷。”
杨含英一笑,她当然知道,但是她不在乎,她不说,其他人没那么蠢,谁敢说,这件事受伤的只有杨明珠,她死了,大快人心。
杨含英心已经破烂不堪,最亲近的人心怀鬼胎拥抱罪魁祸首,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的,在青楼是争,争的头破血流,心里是得意,是快活。
在这里,怕伤着彼此,怎样都是错,怎样都是哭,以亲情的牢笼将每一寸都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她要不起,疼够了,不要了,不好过就大家都不好过吧,她不在乎。
杨立业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你多多看其他的行吗?别盯着她一人,看看山看看水,长长见识。”
杨立业就像雄鹰,牢牢地将杨明珠护在自己羽翼下,不让她受伤,转身用那双相似的眼眸滚动警惕,紧紧的盯着杨含英,防备,敌视。
杨含英:“想赶我出去?”
她哼笑一声,“只有那些丧家之犬,才喜欢放浪形骸,寄情于山水之间,谁能遁迹世外,对现实熟视无睹”
“反正我不能,我偏要死死扒在这里生根发芽,这里是我的家啊?风吹不到,雨淋不湿,我害怕外面风尘太大迷了我眼,哥哥,我们是家人啊,怎么就想推我出去呢?”
才不是,只有没有杨明珠的家才是家,我要杨明珠和我一样,我要让她要赤裸裸的混在泥巴地里,滚遍荆棘,遍体鳞伤,那时候,我才是我,我要在甜天堂里嘲笑她,懦夫,孬种,去死。
到那时,她会高声欢呼,就算与她鱼死网破,那也是我赢了,那时,我们才是可以依靠的家人。
你不愿意给的公平,我靠抢,靠偷,我也要拿回来。
杨立业:“你故意曲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们认真的谈谈。”
他长叹一口气,失望至极,“你这样真的让我们累了,母亲累了,我也累了,你有什么不满足呢?现在的生活你以前享受过吗?成日在家调三窝四,干出这些恶心人的事。”
他一眼都不想看她一眼,转身就打算走。
“早知这样,你还不如在外头活着,这样谁都快活。”
杨含英没血色的唇被她死死咬住,呈现潋滟的红,面中红成一片连到耳后。
用大袖呼啦一片,将桌子上摆放的雕花粉白桃花茶碗全扫落地,碎裂声入耳。
“我不该回来,我不该回来,好哇,你们没人想我回来,你们都只想要假货。”
杨含英开始打砸身边能摸到底一切。
杨立业转身躲过粉白花瓶,“冷静点,别像个疯子,本来就是,明珠只是多享受一点金玉之物,你何必抓着不放,为什么不大方点慈悲点,放下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