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殿下白跑一趟了。”
“无妨,你不去棚子也好,免得有条小尾巴跟着你。”
严婳熙想了想,一开始并不明白夏景烨说的是谁,直到想到昨天父亲说冯承绍会去棚子帮忙,才道:“爹爹让我不用忙,他及静萱能行的,我也担心造成他的麻烦,就不去了。”
“怎么会造成他的麻烦?”夏景烨猜测可能是最近谣言越演越烈,他亲自让人去查,才发现是有人刻意污蔑。
谣言一开始虽与医署有关,但已确定不是由医署传出,毕竟医署里有人收贿,怎么说他哪们也不会把自己的丑事公开,只是他需要证据,所以还要一些时间来查。
“因为之前的谣言,有人开始说我不配当主祭,若真执意而为,惹怒了药王,怕是会引来灾难。虽然我曾向寺方表达,为了避免对寺方有不好的影响,我可以退出,但寺方说若随舆论而为,那么也太没有原则了,所以决定依原计画而行。”
徐天磊听到这里,脸色变得有些奇怪,还心虚的别开了视线。
严婳熙看着徐天磊奇怪的反应,先是呆了呆,然后自嘲的笑了,“不是寺方相信我,而是殿下相信我吧!”
夏景烨闻言偏头看了看徐天磊,见到他的反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徐天磊知错,立刻向夏景烨一躬身,退出厢房守着了。
夏景烨收回视线,再对着严婳熙时便是笑意了,“我是皇子,又是大庆的战神,有什么灾厄是我镇不住的?我说了主祭得是你,就谁也别想换。”
夏景烨走上前,牵住了严婳熙的手,带着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严婳熙这才知道原来寺方早动了换她的心思,要不是毅王先一步挡住,还独排众议,恐怕根本没有时间让她识大体的主动退出。
“殿下为我调阅卷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夏景烨不意外是谁透露的,如今徐天磊与于静萱走得近,肯定是他自以为这样是撮合,故意让于静萱告诉严婳熙的。
夏景烨从来没想过告诉严婳熙这些事,他与冯承绍不同,帮助严婳熙没想从中得到什么回报,所以无须告诉她。而事实证明,因为他没有明显介入此事,所以医署里有人不长眼,还是抽了严婳熙的卷子不是吗?他严格说来并没有帮上她的忙。
医署既然有人尸位素餐、有人贪赃枉法、有人公报私仇,那么他便得好好整顿,不只是为了严婳熙,也是为了朝廷、百姓。
“婳熙,此时我再介入帮你,你也名不正言不顺了,所以我宁可你明年再考一次。你信我,这一年我一定好好整顿医署,只要明年你发挥实力,就一定能通过医考。”
“殿下,你总是在帮我,我何其有幸能拥有殿下的护持。”
夏景烨揉了揉她的头顶,听见外头的徐天磊出声禀报,说是寺方来人来请了,这才拉着严婳熙的手准备离开。
“婳熙,别多想了,先把祭典完成。”
广场上人非常多,倒也没人真的让严婳熙下台,却是有不少人因为她这身打扮而惊艳,毕竟她不像一般名门闺女出门只乘马车,要见到的机会不多,去过严家医馆的人九成九都见过她,她平常穿着俐落,鲜少这样盛装打扮。
严长紘也是第一次见到严婳熙这模样,感动得热泪盈眶。自从她娘因生她难产而亡,他一个人把女儿带大,这都十五年了,当年那个小娃儿如今已及笄,再过不久就要说亲……
思及此,严长紘看了与夏景烨并肩而立的严婳熙,不是他骄傲,女儿生得如此美貌,而且也不是无才之女,与毅王站在一起可谓郎才女貌,若不是他们家世……他女儿哪里配不上毅王了?
只可惜他虽看得出毅王并不是无意,却无法放任此情继续发展下去。身为一个皇子,哪里不会有妻、有妾,而他了解自己的女儿,不可能甘愿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祭典持续进行,最后是香汤赐福的仪式,由两位主祭在台上分送香汤,而香汤由主祭的药铺熬制,每一锅都有专人照看以防有失。
前来的民众不少,一一排队领受香汤。
祭典本是顺利进行,先前的谣言好似不复存在,直到……
有一位领受香汤的人突然抱着肚子喊起腹痛,然后一个、两个、三个,有十几人陆续出现腹痛的情况。
夏景烨知道情况异常,立刻命令徐天磊将所有香汤集中看管,并让刺史安排大夫为这些人做诊治。
夏景烨为主祭,又是在百姓这么多的场合,徐天磊早就安排不少毅军分散在四周守备,所以一声令下,立刻能拨出几人看管香汤。
严长紘沉着脸,一人腹痛或许可撇清,但同时多人腹痛,第一个怀疑的一定是他们共同都饮用过的香汤,因此他能理解夏景烨的作为。
但也在棚子里的冯承绍就不同了,当下就跟毅军发生了争执,“先别说你们不是衙门,凭什么看管这些香汤?再说无凭无据的,你们又怎知是香汤引起的?”
徐天磊是军人,一个小小的商人还不放在眼里,轻易的就把冯承绍隔开,将几锅香汤及负责熬制的人依序排列好。
冯承绍还在叫嚣,反而引起了周遭百姓的注意。
严长紘知道冯承绍是为严家药铺好,也自信不是自家的香汤出问题,但这个时候配合调查才是聪明的,他出声劝道:“承绍,稍安勿躁,我既知自己调配的香汤没有问题,自然不怕毅军来查。”
“毅军的人无凭无据,只因这次的谣言就第一个怀疑严家药铺,这种作法并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