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医馆及药铺虽然有什么决策都要严长紘点头,可实际管事的是严婳熙,所以他便道:“那并非我严家秘法,不过的确是小女的想法。”
严婳熙一向不藏私,大方说道:“童大夫无须介怀,若童大夫想参观,药田的事宜由我师妹负责,就看童大夫何时有空,我让师妹去安排视察,我也会陪同。”
童格望向了夏景烨,他能作主军医营的所有事,但要离营还是得夏景烨同意,否则就是擅离职守。
“如此甚好,只是如今严姑娘受着伤,又要准备医考,不如待医考结束后再安排时间,只是先将此事定下,严大夫及严姑娘觉得如何?”
严婳熙自然同意了夏景烨的建议,“就依殿下说的做吧!”
正事已谈完,夏景烨本要告辞,之后突然想起方才严婳熙与冯承绍的对话,便决定表达一下自己的祝贺,“听说严大夫寿辰将至?可会举办寿宴?”
严长紘并不爱高调行事,起先并不年年过寿,但严婳熙六岁那年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之后她就变得十分重视生辰,或许是怕过了今年不知是否会有明年,所以严长紘便依了她。
严婳熙及于静萱是小辈,往往只在家里过寿,但对于严长紘,严婳熙就十分重视,年年都非得办寿宴不可,何况今年是他的整寿,严婳熙及于静萱更打算大肆操办。
“小女打算举办,然而草民认为并不必要。”
“严伯父,您今年是整寿,怎么也该好好办个寿宴。”冯家是年年过寿的,冯承绍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夏景烨听到是整寿,也加入了劝说,“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年年过寿,那代表陛下之治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本王自然是乐见的。”
严长紘被这么一说,倒不敢再说不办了,“殿下这么说,那草民不办就罪过了。”
于静萱掩嘴轻笑,其实就算师父不愿意,婳熙也已经着手安排,只是婳熙忙着医考,因此她先把这事揽了下来。
“既然此事已定,严大夫,届时给本王一张帖子,本王定当亲自前往祝贺。”
“怎好劳烦殿下,草民愧不敢当。”
“若严姑娘的分检制、成药制真能在毅军里实行,那可是帮了军医营一个大忙,本王焉有不来致意的道理?请严大夫莫推辞。”
严长紘闻言,只好恭敬的应了。
如此事情皆已谈妥,夏景烨便领着童格离开。
眼看严婳熙笑着送他,冯承绍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他不否认毅王身为皇子,位高权重,而且今年已二十五岁的毅王与他相比,在严婳熙眼中肯定成熟稳重许多。
严婳熙有一种气质,让她看起来有着超龄的端庄、成熟,能受她青睐的想来也是年纪要大上许多的男子。
尽管知道夏景烨与严婳熙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有交集,但冯承绍总是希望严婳熙能少看其他的男人,多看自己一眼。
可他该怎么让她改变想法,改善他们如今甚是疏离的关系呢?
冯承绍知道这不是一蹴可几的事,把那株野山蔘留下便也告辞离开。
严长紘收下了那株野山蔘,听于静萱解释后,知道这野山蔘的由来,不由得叹了口气,“婳熙,你长进了,我都没诊出你虚不受补,你倒自己能诊出来了?”
严婳熙看着父亲,没有一点窘迫的感觉,“爹爹还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吗?就只是找个藉口拒绝冯公子而已。”
“我觉得承绍这孩子不错,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爹!女儿说过了,女儿认识他的时候他才那么一丁点大,女儿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严长紘觉得无奈,怎么女儿的口气像在说一个小辈一样,“你也不想想,你认识他的时候,自己也只有一丁点大。”
严婳熙愣了愣,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出口,最后还是拒绝,“总之,我与冯公子之间不可能。”
“那你说说,你想要多大年纪的才看得上眼,你可别跟爹爹说,想嫁像爹爹这样四旬的男子。”
“女儿要真想嫁年过四十的男子,爹爹能同意?”
“当然不同意!”
严婳熙噗哧一笑,再说出口的话也只能让严长紘稍稍放心一点,“人家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我算算啊……年纪最小的,女儿至多能接受到二十五岁,再小就不行了。”
“我是不是把你养傻了,你才十五岁,女大三的话,你能接受的最小年纪应该是十二岁。”
“爹爹,您不懂,总之,年纪小于二十五的我不要,请爹爹记住了。”
严长紘看着她那得意的表情,他怎么觉得这是女儿不想嫁的藉口,二十五岁了还没成亲的人选的确不多,她该不会是变相的拒婚,是为了让他找不到可以帮她议亲的对象而采取的作法吧?
“你啊!我就等着看,看到时缘分来了,对方还是个小于二十五岁的,你怎么自圆其说。”
“爹爹先别担心我的亲事了,先担心我能不能考过医考吧。”
“你终归是要嫁人的,我能容许你看诊,但你未来的夫家可不一定容许你抛头露面。”
“哼!想绑着我一辈子的男人,我才不嫁。”
“你啊……”严长紘颇为无奈,是不是他把女儿给宠坏了?
于静萱看这又是一场无果的争论,出面缓颊道:“师父,您就别担心了,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的,婳熙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您就别逼她了。”
“欸……我又能如何?难不成绑着她上花轿?你啊!别一直挑、一直挑,挑到嫁不出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