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荷挪到床边,拨下彩凤帐钩里的轻纱帷幔,帷幔一落,便将屋里的烛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逼仄的拔步床里,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床上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崔荷知道谢翎在装睡,她拍了拍他的臂膀,催促道:“谢翎,别装睡了,今夜咱们要是不圆房,明天你不行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谢府。”
谢翎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毒妇,崔荷就是一个毒妇!
他哼了哼声,语气里夹杂着愤慨:“崔荷,你就那么想圆房吗?”
崔荷满脸无辜:“不是我想,是祖母想,今日晚膳的时候,祖母和母亲又旁敲侧击了,再交不上红喜帕,可怎么交代啊。”
谢翎咬着后槽牙,慢慢地坐起了身子,他一条腿曲起,手臂搭在上面,心中天人交战。
做,还是不做?
此刻寝房外的床沿底下又有两个婆子蹲在那儿了,方嬷嬷与柳嬷嬷恨不得钻进两个人的床底下听个清楚,窗户离卧房太远,听不真切啊!
忽然,有声音传来。
“你把衣服脱了。”
“你先脱。”
“凭什么,你先。”
“一起。”
“行。”
方嬷嬷与柳嬷嬷对视了一眼,纷纷掩嘴偷笑,终于到这一步了,她们可是盼了两晚呢!
昏暗的拔步床里,夫妻二人对面跪坐,崔荷忍着羞意,把衣带扯开,指尖颤抖着,差点将衣带系上死结。
谢翎别过眼去,慢吞吞地除去衣物,不多会便露出了精壮的胳膊来。
床榻昏暗,只能看到人影轮廓,衣料摩擦时发出的声音在狭窄闷热的拔步床里格外清晰,空气中似有暗香袭来。
谢翎夜能视物,却从未与旁人提及过,他悄悄抬眼,便见到了一幅夏荷初绽图,洁白如玉,娇艳欲滴,她的轮廓如明月一般柔美,身上处处是风光。
谢翎讷讷坐在原地,只觉得口干舌燥,鼻尖似是有汗珠凝结,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呼吸失了分寸。
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与生俱来的羞涩还是让崔荷抬手护在了身前。
眼前有一片高大身影看不真切,但她知道是谢翎。
她伸出手去,碰触到了一堵热墙,结实紧致,壁垒分明,她指尖发着颤,大着胆去分辨,谢翎握住她作乱的小手手腕,没有出声。
崔荷屈膝凑近,与他促膝相碰,崔荷红了脸,将腿缩了回来,脸红心跳,声如蚊讷:“怎么做?”
谢翎沉默半晌,也不知怎么回答,他只好说:“你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