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荷觉得有几分道理,思索了一会,在上面写上一行簪花小楷,提笔一气呵成: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也算是为自己祈福了,谢翎那厮蠢笨如牛,但愿成亲后他开窍些才好。
三人来到城墙边上,就着东风,崔荷松开了手,任凭天灯缓缓升空,与夜空中的灯群汇集成一片璀璨灯河。
崔荷望着逐渐飘远的天灯,已经分不清哪一盏是她的了,对着璀璨灯河,崔荷在心中暗暗祈愿。
上苍垂怜,请原谅小女贪心,再多加最后一个愿望,愿谢翎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
“夫君,你明年还会陪我一起来放天灯吗?”
“这是自然,不仅明年,每一年我都陪你来。”
身后一对小夫妻携手离去,崔荷回头一看,就见男子忽然伸手握住女子的手,女子一脸娇羞地依靠在了男子肩头。
崔荷的目光不由落到他们二人紧握的双手上,略有几分好奇,不过是握了握手,为何要这般羞怯?
她和樊素握手,和金穗银杏握手,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羞怯的。
“走,咱们回府了。”崔荷握住金穗银杏的手,心满意足地往城墙下走去,出来已有大半个时辰,她也乏了。
站在城墙高处,能将整条临安街尽收眼底,银杏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于是对崔荷说道:“郡主!是小侯爷!”
崔荷往银杏所指的方向看去,远远便瞧见谢翎三人有说有笑地进了云归楼。
今日皇宫上元节宫宴,谢翎和许如年怎么会出现在宫外?
“咱们跟上去瞧瞧。”崔荷带头,领着她们二人阔步往云归楼走去。
云归楼一楼坐满了寻常百姓,喧闹得如街头集市,店小二在店内熟练地穿梭腾挪送去酒水点心,忙得晕头转向。
崔荷来到柜台前,还未拿出腰牌来,掌柜一眼就认出了崔荷,连忙推开案板出来迎接:“见过安阳郡主,郡主今儿可不巧了,今夜雅间都满座了。”
崔荷拧眉不耐烦地问:“我问你,谢翎在哪一间?”
掌柜愣了一下:“您说忠勇侯?他在闲情阁,我领您过去。”
上了二楼,底下的吵闹声音被隔绝了大半。
闲情阁在二楼的西边,离上下的楼梯最远,越接近闲情阁,周围越发幽静起来。
但是在这幽静中有一琴声格外突兀。
崔荷由曲子听出了弹奏者何人,正是酒楼里豢养的琴伎。
来到门前,琴声越发清晰,掌柜正欲敲门,崔荷抬手制止了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金穗给他塞了枚金叶子,他脸上笑意愈发灿烂:“谢郡主赏赐,有事就喊我,小的先行告退。”
崔荷透过木雕窗上糊着的窗纸,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只能看到朦胧人影。
忽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的闷闷不乐,我好不容易从江南调回来了,你也不替我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