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便好!”纪南珠最后两句话倒是取悦了柳水清,可她还是没有打消心底升起的恶意。
来之前她确实是只想敲打敲打对方几句,可是当看到纪南珠这张脸,她就觉得厌恶之极。
她可不希望自己与一个贱妾长相肖像!
她回头看向了黄嬷嬷,“黄嬷嬷,把人捉住,我今天就要把这张恶心人的脸给撕烂了!”
“二姑娘饶了我们季小娘吧,求求您了!”
“二姑娘,您不能这样做啊,您这样做世子爷知道了要发怒的。”
红环红霞二婢闻声,直接吓得扑通一跪,放声就哭了出来。
她们从前在府里可听说过不少柳二姑娘做的事情,她是真敢这么做。
纪南珠闻声脸色也是变了,她想过对方最多就是打骂自己一顿,吃些苦也就罢了,是真没有想到对方心思这么狠毒,竟然想要毁掉自己这张脸。
她死死地咬着牙,一只手握紧了窗骨,看着对方那一双狠毒又嚣张的眼睛,她心知求饶是没有用了。
她望了一眼窗户底下,底下是上京大街,人来人往,极为繁华,老吴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只是他正低着头打着盹,并没有发现这边出的情况。
而且他就算发现了,找人来帮忙也来不及了。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纪南珠目测了一下从这儿跳下去的距离,这一跳,伤是肯定要伤到的,但最多伤到骨头,却不会要了她的命。
心下已经定了主意,她细细的手指,用车地掐着窗骨,就打算翻身一跃。
就在这千钩一发之际。
有人推开了把着楼梯口两个丫鬟冲了上来。
心头娇珠
裴若君是习武之人,两个小丫鬟根本就拦不住她,她直接拔开了人就走了上来,明媚的脸上,眼神清亮,一上来目光就往全场打量了一番,而后打量了纪南珠,在她的脸上顿了片刻,目光又落在她捉着窗骨的手上,似若有所思,但很就移开,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柳水清身上。
一旁的红环红霞见到裴若君,只觉得是天神降临,激动地叫了起来:“三姑娘救命,三姑娘救命啊……”
三姑娘?
她就是裴家三姑娘。
纪南珠的手微微松了松。
底下人提到过,裴若君是裴家最温厚善良之人,醉心武术,对待下人温和。
可是她那日来找她,被裴之烬拦下说的那些话,似乎并不喜欢她。
这样的机会,她会帮自己吗?
纪南珠拿不准,那纤细的手指还是紧紧地捉着窗骨,手背上,青筋都因为过于用力地浮了出来。
裴若君刚刚就在对面的酒馆,她上回未有机会见着纪南珠,心里一直不放心,担心大哥哥纳的小妾是个不省心的,今日要出门恰好听说季姨娘坐了马车出门,便悄悄地跟上来,想私下看看这个季姨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哥铁了心要纳妾,如果是个安份的省心的,那也就罢了,若是个不知好歹的,裴家是断断不能容的。
结果她跟了好半天,就见这纪南珠一直让老吴拉着在上京街道上逛着,也没有招摇,也没有下车买东西。
见她进了茶楼,她便在对面的酒馆看着。
结果没看出纪南珠有什么不安份的事情,倒是看到柳水清在这儿胡作非为了。
本以为柳水清最多也就是当面骂几句,这事她本不想插手,未料柳水清太过份,竟然想动手打人,她这才不得不出手。
“柳水清,连侯府的人你也敢欺负,你是当我侯府的人不存在吗?!”
裴若君那带着斥责的声音响起时,纪南珠真的是暗暗松了口气,那一刻,她感动得想哭。
没有人能知道她这一刻心里有多难受,再一次面临这种受人欺负,无力反抗,为了生存只能被逼着缩着头躲跑的屈辱,沉压压叫人难受。
“若君,你怎么来了。”
柳水清看到裴若君心里也是咯噔一声,但还是一脸笑意亲厚地喊着她。
若来的人是裴若芸裴若施,她倒也不担心,她与二人关系素来极好,她们纵是不认同,也肯定会帮着她掩护,可裴若君就不同,她与裴若君的关系一直极淡,尽管为了裴之烬她一直试着讨好裴若君,但裴若君就是个臭骨头,就是不近乎。
“我不来,你岂非要拿我侯府的人撒你相府千金的威风!”
“若君,你误会我了,我哪里是那样的人啊,主要是你们府中这个姨娘,尊卑不分还嚣张凶蛮,我不过是找她问几句话,结果她却一副侯府女主人的架势,没把我放眼里,我这才想着替之烬哥哥教导教导她为人妾室的规矩罢了。”
柳水清哪敢承认自己是来找纪南珠的麻烦,于是把错全推到了纪南珠的身上。
柳水清一开口就是颠倒黑白,纪南珠还未开口,一旁的红环红霞就哭着叫了起来:“根本不是这样,柳姑娘请我家姨娘去三楼的雅厢,我家姨娘不识得柳姑娘,自是不肯前往,结果这柳二姑娘……”
啪!
红环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黄嬷嬷直接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打断了她的话:“主子们说话,哪有你这些小丫鬟插嘴的的份儿!”
黄嬷嬷下手极重,一巴掌直接把红环打得嘴角都渗了血水。
“你干什么!”纪南珠看得脸色一变,眼眶通红。
啪!
就在这时,裴若君甩手就是一巴掌往黄嬷嬷的脸上煽去。
她本就是习武之人,手劲极大,直接打得黄嬷嬷一声哀嚎,‘砰’地摔向了一旁的桌子,撞得椅子都倒向了一旁。